而此时此刻时过境迁,宴如是站在宴门结界外,手握着成渐月长老给她的蔽身符,不由得许多感慨。远山霞色依旧,斯人已不在。她望着远山,沉默几许,在向后山去的中途转道去了掌门寝居。寝居之内静悄悄,一片洁净,而让宴如是讶异的是,那些本属于孤山的摆设皆不见了,屏风花草垂画,素净雅致,全然是从前母亲喜欢的样子。一瞬恍然回到从前宴门,宴如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却都是真的,千真万确。身后有人推开门扉,带着山间清澈的露水,稀薄的云雾,宴如是回身的刹那,泪水倏尔充盈眼眶,将视线皆模糊了。“阿娘,阿娘……真的是你吗?……”视线尽头,宴清绝也淡淡看着她。她有些虚弱地靠在门扉旁,任由宴如是近身,将自己紧紧抱住。“阿娘……”但与宴如是满面湿漉清泪不同,有什么东西抵上宴清绝后颈,锋利又寒冷。是一把短刃。“方妙诚,”宴如是缓缓开口,咬牙切齿,“侵占我母亲的寝居还不够,还要扮成我母亲的样子吗?你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还是你本身就有什么奇怪癖好……恶心的趣味?”短刃锋利,点点划入方妙诚脖颈,方妙诚却不惧,闷哼一笑,撤去易容。很快,那张清冷的脸上五官隐隐变动,变得极其明艳,似神女变成妲己,气质截然不同。宴如是道:“带我去后山。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方妙诚丝毫不慌张。“宴少主不会觉得几日不见,你真能挟持住我吧?”“挟持……”宴如是呢喃,答非所问,“方妙诚,你的主子现在在哪里?”“主子?”“陆琼音。”宴如是道,“你为她做事,不问是非,不理黑白对错,从最初便是如此,不是吗?但别忘了,陆琼音自始至终最想要的……就是游扶桑的魔纹。作为魔修,要别人的魔纹作什么用?我听闻她也曾是浮屠令的修习者,那么她拿游扶桑的魔纹,极大可能是为了……”“续命。”宴如是一字一顿,终于把这些日子最大的猜测说出口了。她固然知晓浮屠令反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曾不解陆琼音缘何对游扶桑的魔纹念念不忘。诛魔?前一任浮屠城主说自己要诛魔,不会太可笑吗?人一世所求,无非权势钱情命。而浮屠令下魔修皆短命;那么陆琼音能缺的,也只有——“命。”“而我身上正有那副魔纹。同时你也清楚的,血契之印,若非我有心交付,你们便是把我杀了,抽筋剥皮,也是看不见分毫的。”宴如是轻声道,“方妙诚,我早就不怕你了。你就是陆琼音的一条狗,狗仗人势,仗势欺人。现下你的主子快要没命了,你确定不要为她好好效力,早些时日获得这副魔纹吗?”方妙诚听着,眼睫稍颤了颤,竟不自觉哆嗦几下。宴如是于是重复道:“带我去后山,我要见母亲。”方妙诚沉默了很久,在宴如是短刃真正刺进她皮肉时又终于抬起眼睛。她开口,语气难得很正经:“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的母亲。”不料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山体皆如崩裂,巨声訇然——皆传自后山!宴如是不自觉握刀的手,警觉瞪向方妙诚:“别想耍花招!”方妙诚很突兀地笑了一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宴门后山箓文漫天,我又进不去,而那水潭种满煞芙蓉,灵气煞气俱是充沛,山体又为女娲石所著,无人能毁。眼下这么大动静……只能是青龙现身了。”青龙?宴如是的思绪游离一下,很快收回,怒视方妙诚:“立刻带我去后山!”方妙诚幻化作宴清绝,用的是易容术。低等的易容术易容易形,却难改变神色气韵;高等的易容术神情俱备,甚至举手投足、嬉笑怒骂如出一辙。常有狐族擅易容的说法,而方妙诚又是其中最擅长伪装者,用的自然是最高等的易容术。但宴清绝教过宴如是如何区分易容术。一个人的形貌会变,气质气韵皆可有所调整,魂魄灵脉却绝不可能复刻。识魂,识魄,识众生。这是宴清绝教给宴如是的心法:识灵一角。这也是为何宴门少主蒙眼亦箭无虚发。就算眼睛看不见,亦能觉察敌手灵脉。还是很小的时候,她因为夜盲发作大哭大闹,宴清绝想了很多法子都不奏效,最终她捂着女儿双眼:“闭上眼睛,也是什么都看不见吗?”“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宴如是大哭,“阿娘,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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