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到底是什么,我不会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去感受吗?这么想着,她牵起游扶桑的手,避而不谈先前事:“师姐今日是不是睡过头了?真是太迟了,我等了好久好久!”语气娇气又埋怨,仿似她真的等她等到头顶长蘑菇。她们牵着手,手心温度相渡,彼时的游扶桑真的以为她们会相牵彼此很久,很久,久到沧海桑田,人心不变……岂料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几百年后重筑的宴门与从前相差无几,同样的山道,同样的藏典阁,与从前几乎没有差别,书卷浩瀚如许,灯火如云漂浮在身侧,一臂之隔,那张脸那么明艳,那么漂亮,温柔而期盼地看着她,直教游扶桑恍然以为是从前。今夕何夕,此夜当年。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月年年,江月年年空照人。物非人非是离人。婆娑乎人间(四)◎阿娘的清酒◎宴如是只见一臂之隔,游扶桑取出那本厚厚书卷,眼神捎来冷意,片刻又落下。她开始翻阅书卷,她看书,宴如是便看她。师姐……师姐……宴如是想出声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她,心脏砰砰直跳,又喜又怯,这样的情绪既雀跃也压抑,汹涌地将她吞没,剥夺了她言语的能力,一时沉默,错过最佳先机。二人无言,直至游扶桑潦草翻完了书卷,那册书卷被折了一页再递回来:“看这个。浮屠十二业,空行母。”宴如是稍愣一下,手忙脚乱地接过,她隐约觉得今夜游扶桑态度好了许多,虽不知是什么缘由,但总归是好事。既然游扶桑已递出“空行母”这一橄榄枝,她便欣欣然接下,顺着看下去。空行母,浮屠鬼,上重天……关于上重天的问题,曾经宴如是询问过宴清绝,都说凡人修道,得道成仙,位列仙班——便是去上重天做神仙。“阿娘,你有没有去过上重天?”“不曾。”宴如是于是唉了声。也是,去了上重天的人都不会回来了,如何能在她身边做她的阿娘呢?宴如是未注意到,彼时宴清绝虽然否认了,可神色是叹惋又怀念的。也许她去过,而上重天是她的一个秘密,连女儿都不能告诉。时过境迁,斯人已逝,这些再无从知晓了。藏典阁内,游扶桑忽然道:“你有在看吗?”在责怪宴如是神游,一页书纸看了许久。宴如是尴尬道:“抱歉,我只是在想上重天的事情。这世上各人命里都有劫数,上重天的神祇也不例外,这空行母本是梵古的神祇,下界之后为俗世浊气所玷污,渐渐失去神的身体,滞留凡间……这万千年里,唯有两个下界遭到浊气玷染的神祇,一个是空行母,她为世间恶念浊气点染,另一个是巫山神女,九州巫山的神,她为世间人的七情六欲所点染,多情似人间,便回不去天上天了……”游扶桑打断:“只说空行母。巫山神女的事情暂与我们无关。”宴如是哦了下,呆呆地低下头,又翻看书卷,“空行母在十八地狱,吞噬了傲、忮、愠、怠、贪、哀怨与饕餮七种罪念,她所到之处,哀嚎声不绝,靠近她的人都会陷入痛苦的噩梦……”“也许这一条,浮屠令那一层南柯一梦可解,”游扶桑迅速略过,“还有没有别的?”宴如是皱眉沉默几许。“关于空行母的记载,大多来自几百年前,这百年间她不曾现身,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师,师姐……”难得的温声交流在宴如是心里留下小小火苗,她很小声地喊出这二字称谓,“师姐,纸上谈兵终觉浅,百闻不如一见……”游扶桑垂下眼,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般否认,没有讥诮地讽刺,也没有那句,“我早就不是你的师姐了”。这样的态度给了宴如是更多勇气。昏暗的藏典阁中,幽微的烛火坠下,擦过引线,发出转瞬即逝的光亮,烛火熄灭。心里的火却开始燃烧。火苗渐渐蹿高,烧得宴如是有些发热,尔后晕头转向,反应过来时,身体已快过理智一步,向游扶桑近去。游扶桑只见灯盏烛火掉落地上,宴如是捧着书卷撞进她怀中,她抬眼看她,眼底欲语还休。咫尺距离,呼吸缠绵,夜盲让宴如是本能地抓紧游扶桑双臂,芙蓉神血让她们亲密无间。宴如是似乎想亲吻她,抑或是,渴求一个不那么暴躁的吻。——是藏典阁中陡然出现的凌乱脚步打断了她的动作。似乎有十余个学子结伴从阶梯向上而来,叽叽喳喳,带着年轻人的嘈杂与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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