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傲慢会让您粉身碎骨的。”千载仙人骨(二)◎汝所见之“吾”,皆是“汝”心之所呈象◎“凡人眼中的蜉蝣,恋朝露而惧黄昏;至于蝼蚁,守巢穴而怖风雨。“可到了凡人自己,恋安逸而惧变迁;纵然至君王,恋权柄而怖失位,如此这般,俗世之内,常常可见。”“仙人眼里的凡人如蝼蚁,如娘娘说的,蝼蚁与我们,我们与神明,都是一样。”“可事实呢?“地仙恋修为而惧境界动摇,天仙恋仙躯而怖劫数降临,上仙恋长生而畏大道更迭。九重天上,神明恋神格而惧秩序重塑,怖权柄旁落,畏造化推移。”游扶桑摊开手,如谏客上书,情真意切,“芸芸众生皆有所恋,层层天阶皆有所怖,即便位极人臣、身登绝顶,亦不过是恋栈权位,而畏惧失落。娘娘啊,神也一样,有畏惧,有贪婪。所谓七罪,傲、忮、愠、怠、贪、哀怨与饕餮,神明分明一一共享。“天地偌大,而这些欲望,可贯穿九幽十八层,直达三十六重天——之与娘娘所共有。”游扶桑的声音也如那些欲望,从朴素人间,洋洋洒洒撞入九重天云烟袅袅,琉璃重幔,并不重,却似金钿微响,亦有分量。九重天上,云台缭雾,尊座上的人衣袂华然,垂眸不语。无垠的静穆。直至殿外传来铜铃三声,回响如渺渺天音,有一仙子趋前,替娘娘斟了一盏新茶。茶盏以暖玉制成,芙蕖形状,氤氲热气升腾,仿若缕缕春烟,遮掩了娘娘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娘娘接过茶盏,缓缓啜了一口,才开口向游扶桑道:“扶桑小仙,汝所见之‘吾’,皆是‘汝’心之所呈象。上重天的规则与秩序,在你无法理解的地方。”游扶桑只道:“无法理解,也总要先了解得到。”又是难以忍受的沉默。娘娘静静饮完一整盏茶,向身边仙子品评道:“还算清雅。可惜火候略重,涩味未尽,少了几分回甘。”她轻轻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檀香浮动的水雾之中,那里浮现着凡人景色,“扶桑小仙,这盏流光飞逝茶,从始至终,还是你配得最好,最合我心意。”话音落地,一片静默。王母娘娘慢条斯理,将茶盏放回玉几,指尖轻轻掠过杯沿,似在回味那早已逝去的香气。“如今仙宫中仍是讲究,却总少了点分寸,”娘娘语气轻柔,似乎很是感慨,悲惋地感慨,“也不知是茶失了性子,还是有人,变了心思。”娘娘从来如此,即便愠怒,也不曾呵斥,只是话里话外多了些讽意,似是在说游扶桑:如今你能与我对话,不过是从前你与我有倾茶之缘。你是上重天煎茶倾茶的小仙,也止步于此,永远,永久,只是个倾茶的小仙,罢了。王母说完便笑了笑,却分明不是真心,她柔声道:“了解或理解,等你找到进入上重天的方法再说吧。”游扶桑并未改变神色,不卑不亢道:“多谢娘娘关心催促,”她俯首一拜,“小仙必不辱使命。”隔着天幕,娘娘似乎冷哼一声,又似乎没有。少顷,神龛的光点渐渐升高,终于天际消散。游扶桑方放置好神龛,走在蓬莱长老阁,与几位新旧长老寒暄,说起从前在蓬莱的日子,聊到虎妖,提起翠翠。她走出长老阁,宴如是与宴清绝便风风火火地赶来,这比游扶桑猜想得快了太多。见了游扶桑,宴如是先摇了摇头,“不周山通向上重天的入口已然关闭。”游扶桑与她一同长长地“唉”了一声,却并不惊讶。可当宴清绝丢给她一物时,游扶桑几乎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接不住。那是晶莹剔透的小蛇,死的,不动,粗粗一看更像一条……鼻涕虫。游扶桑如同接了个烫手山芋般端着小蛇,宴清绝正色道:“这是骨龙魂体。龙女身死,骨龙未死,只要这世间还有死亡的意志,骨龙便不会消殒。”游扶桑惊讶:“你们……你们把她抓来了?”宴清绝:“去不周山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游扶桑,你呢?你在蓬莱找着神龛了吗?”游扶桑稍稍讲述了始末,宴清绝听罢讶异,尔后略微挑眉:“居然真的可行。”宴如是道:“其实我仍是不明白,缘何师姐是唯一可与王母对话之人呢?若说九重天上人……可阿娘从前也是九重天的人呀?难道阿娘去问哪些问题,王母会给出,与师姐得到的那些,完全不同的答案吗?”游扶桑道:“这不清楚。我只知娘娘愿与我对话,一是朝夕相处之实,二便是……我对她,你们对她,是家犬与野狗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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