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丞,又或者说,曹墉的密室藏在王共附近一座不起眼的宅子中。这宅子所在的一条街都是曹墉私产,大部分都租出去做生意了,卖鱼的,打铁的,做腊肉的,摊馕饼的,周白止带着她七拐八绕,总算是从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入口。大隐隐于市。曹墉倒是挺会选地方。密室被用几道机关藏在书房,周白止带着她一路进去,里面不大不小,东面墙角整整齐齐擂了数十支箱子,里面是黄金白银,还有北戎各地的宅院、房产,银票以北戎为主,还有部分是大兖的。北面靠墙是博古架,摆了些他日常收集的文玩字画,第二层靠左的位置摆着一方木匣,里面是十几份两国的身份文牒,资料全是比照曹墉的身量样貌而造。谢郁棠挑了下眉:“狡兔三窟,看来曹墉还是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他知以自己所行之事,想要安度余生几乎是不可能的,做的准备也不止这些。”周白止谈起自己的这位明面上的前上司,语气倒是淡淡,将那摞身份文牒放到一旁,从下方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铁盒。苏戮来时,谢郁棠正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支铁盒。他在她身边坐下,了然道:“曹墉密室里找到的?”谢郁棠颔首,将铁盒递给他:“这是璇玑匣,当年曹墉与幕后之人的书信很可能就在里面,周白止说这匣子的密码只有曹墉一人知道,但他曾听曹墉醉酒后提过一嘴,说这密码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个日期。”说是铁盒,但那匣子实际由陨铁与青铜混合锻造,表面经黑金淬火,呈现出星云状暗纹。匣子由三重青铜璇玑盘嵌套,需同时对齐三组天干地支,才可打开。“有三次机会。”谢郁棠道,“连续三次密码错误,会使内部水银柱滚落触发重力锁,点燃夹层中的炸药,你我会不会受伤不好说,但匣中的东西会被尽数销毁。”桌上摊着暗卫交上来的调查文书,曹墉的生平尽在其上,何时中举,何时调任,何时被革职发配,再到逃入北戎后化身为螭吻丞的所行所为,曹墉一生未曾娶妻,膝下亦无子,倒是喜没酒爱美婢,还是谢七开的那家醉仙楼的常客。谢郁棠已找谢七问过,可这曹墉口风紧的很,到了楼中也只与姑娘们打情骂俏,从未透露过半点有用之言。苏戮指尖捻着纸页,快速浏览着他的生平:“曹墉此人生性谨慎,一生大起大落,可以被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段。他在北戎顶着螭吻丞的身份坐拥半国之财时,会不会想到此前在大兖朝堂的种种。”“我想是会的,不然他也不会还留着此物。”谢郁棠从怀中取出曹墉的玉碟,此人当初将玉碟交给北戎王室,无异于将自己最大的把柄亲手递出,说是谋求信任,但以他的手段不可能想不出别的办法,这玉碟留存至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舍得毁掉。若以此为思路,可选的日期还是有很多。他升任户部尚书的日子。被革职查办的日子。从大兖仓皇出逃的日子。在北戎割舍前尘化身螭吻丞的日子。谢郁棠思考着,下意识将玉碟在手心把玩盘弄,玉刻的嵌边摸上去有微凉的触感,摸到某处时她指尖微微一顿,另一手取过案上烛火,映着玉碟细细查看。不知是不是她这几日带着玉碟长途跋涉又或者方才在大殿上动武的原因,那金镶玉的嵌边竟被磕掉一块,露出底下原本的金制碟身,谢郁棠眉目一凝,忍不住噫了一声。这金制玉碟是皇家匠人整块铸模打造,通体无任何镶嵌痕迹,可这嵌边之下,竟有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横过玉碟,分明是被分开之后再拼合的痕迹。谢郁棠同苏戮对视一眼,左右手包住玉碟,运内里于掌心,稍稍一错,只听一道极细微的玉石碎裂之声,金制的玉碟竟整整齐齐分成上下两片。底部那一片被人用刻刀刻了一行小字:辛巳辛丑丙子谢郁棠呼吸微顿。空着的那只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苏戮轻柔而坚定的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将她冰冷发颤的指尖握在掌心。“怎么了?”谢郁棠闭眼缓了片刻,才轻声道:“这是我爹战死,谢府被屠的那一日。”太和十一年腊月初八。辛巳年辛丑月丙子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谢郁棠用力回握了他一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将视线重落在那铁盒的三位密码锁上。曹墉竟会将这一日作为秘匣的密码。啪嗒一声,铁盒开了。盒子里面整整齐齐一摞书信,最上方有一封牛皮纸信封,并无落款,应当是曹墉写给打开秘匣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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