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和人族是不一样的。”白浔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她是妖。“原来如此。”虞怜点点头,放下心来,转而问道:“那你之前还敢和我独处,就不怕我吃了你?”话题一偏,虞怜就忘了来这儿的目的,玩心大发,适时呲出尖牙,扮做凶相吓他。“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白浔没有被吓住,反而眉眼间染上愉悦的笑意,“而且,若真说起来的话,我身边全是会吃人的人,两相比较,还是你让人更安心一点。”“如果不是我命不久矣,我倒还挺想和你做朋友。”言罢,他又咳嗽几声。屋内氛围霎时沉重起来,虞怜赶忙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安慰道:“你还这么年轻,等彻底摆脱你母亲控制后,去寻大夫,总能有办法医治的。”“不会有那一天了,我等不到的。”白浔搭在银狐毛毯上的手指微蜷,垂下眼睫轻道。他身子早已油尽灯枯,这么多年来全靠吸收他人精魄吊着。如今,他忤逆了母亲,没了供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生机一日比一日流逝得快。“我先天不足,以前曾有医者断定我活不过十六岁的,但我母亲以他人性命强行给我续命,让我苟延残喘至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时不时半夜还会惊醒,梦见那些人化作冤魂掐着我的脖子找我索命。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厌烦透了。”厌烦被人当做提线木偶,厌恶满身罪孽,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罪恶。但偏偏,无论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着,他连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都做不到。若是虞怜和白浔两年前来,他或许会和他们一起,尝试改变平晋城的结局。只可惜,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他只想他们离开这儿,不然落入章莹手中,成为她力量增涨的养料,她如意了,他可就不舒坦了。“于我而言,死了未尝不好,也是一种解脱罢。”白浔望着窗外雪色,神色平静道。壁炉炭火噼里啪啦燃烧。听他说这番话,虞怜心头闷闷的。“……嗐,当下能活得好好的就成,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的,别净提这些丧气话嘛。”她拍拍他的肩头道。“好。”白浔笑了。虞怜给自己倒满茶,咕噜咕噜两口喝完,见他仍没有开口赶她走的意思,于是道:“我来都来了,陪你聊聊天吧,好不好。”“好啊,正好我也无事可做。”他把书倒扣在腿上,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膝间。语气松快,屋内先前的凝重消散些。虞怜笑得眉眼弯弯,思索道:“你读得书多,肯定知道的东西不少,我再讲人族的事你大概也不会感兴趣。我给你讲妖族的事,怎么样?”“可以,说些什么都好。”虞怜絮絮叨叨地讲了大半个时辰,从灵山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精怪,到妖族上古时期的辉煌……是书册中所没有涉及的,白浔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饶有兴致问上两句。两人一来一回聊得融洽,虞怜说得口干舌燥,白浔浅笑看着她,替她倒上茶。“……此前只知道动物可修行成妖,没想到妖族里还能分有这么多不同族群。”虞怜十分自然地接过,抿了两口,放下茶盏,说道:“动物的话,开灵智更容易些,所以平日你们能见到的妖全是动物成精。实则只要机缘到了,连山间的清风都能成妖呢。灵山里就各种原形稀奇古怪的妖。”“原来如此。”白浔道。虞怜见他心情好了不少,立马顺势道:“我讲完啦,公平起见,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白浔一愣,鸦羽轻颤,和她对视上,虞怜眨巴眼,目光期待。“我不知该从何说起。”“从章夫人吧,你和她的关系从小就不好么?”虞怜好奇道。白浔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倒也不是。以前,母亲对我是极好的。”那时他眼睛还不能看见,世界是安静荒芜的,只记得母亲抚摸他的大掌永远是温暖的,还会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哼唱温柔的小调。偌大的城主府里,下人见风使舵,克扣夏季降暑寒冰,冬季炭火棉衣。而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在他的印象里没有留下分毫痕迹。大抵是没在意过他们母子的生死。母亲和他相依为命,她说话轻言细语,没说过一句抱怨父亲,或是下人的怨言,总是笑着。他幼时不爱和人说话,也没有玩伴,她担心他幽闭,哪日会成哑巴,就把他抱在怀中,不厌其烦地和他讲城主府发生的每件微不足道的事,若是回应她两句,她就会为此高兴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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