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是吧。车厢里一时安静。陈淮年收回视线,从中控台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我又没有催你。”像是读懂了她眼神里传递的控诉。楚瑜接过纸巾,抬手往额上压,垂下的视线里又多出几张a4纸,头顶有声音解释:“沈其琛最近的活动,是在京市参加一档选秀综艺。四月中进棚录制,网上有部分路透信息。他们公司一开始没考虑让他参加,是替补一个脚踝受伤的男团成员进去的,好像是过年前后开始进行的内部封闭式训练。”她从未想过如此荒谬又现实的原因。意外。但想了想,竟然也不算太意外。大到月球出差佛祖召唤家族报恩大导演非他不可,小到心猿意马所爱另有他人或者单纯的只是腻了,她都有猜想过。选秀,是答案之书里最意外的一页。突然的断联,所有人都联系不上,注销恩爱过的账户……一切都说得通了。楚瑜也追过选秀节目。最狂热的时候,一间间寝室跑过去,拜托有会员账号的大家投她pick的成员一票。为此她许出去过很多有的没的承诺。她一直支持的女孩子戴上最终的桂冠之后,她心中存了十万分的骄傲,请全班的女生一起喝对方代言的牛奶。心中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沈其琛还笑她:“就是专门骗你们秀粉的,舞台表现又不等于人品,也不表示以后的星途坦荡。”楚瑜叹口气,原以为他也懂梦想的力量。但那时顾忌他一直焦虑的演员生涯,也不大好宽泛的安慰他“坚持”或是“加油”。僧多粥少是现实,编导系亦觉得就业不易。这么想着,却又无端想起更多的细节。那时候表演系有个学长,因缘际会拍了部极低成本的文艺片,在国外获了奖,再红回国内,签了首屈一指的经纪公司,再和他搭戏的不是当红女明星就是新晋小花。回校给学弟学妹们做演讲的时候,学校还特意拉了红色大横幅,礼堂里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沈其琛在台下开玩笑似地说,学表演的人,如果年轻的时候出不了头,就只能熬到中年,占个资历。就算这样,前提也得是能坚持,你看他班上其他同学,毕业之后还做演员的有多少。这条路不大好走,走好了才是红地毯。她只好绞尽脑汁往好了劝,科班出身已经胜过很多人了,起码起跑线就站得比人前一些。换来他一句“大小姐,我家又不像你家,找不到合心意的工作还能考虑去国外读书。”那是她记忆里少有的几次吵架之一。过了两天,他又没事人一样拎着奶茶站宿舍楼下等她,一脸无奈又宠溺地看过来,她就忽略了一切,跑过去牵他的手。太年轻了,恋爱大过天,不懂前途和现实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可笑她当时读绿江的爱情小说,碰到深情男主的情节还要叽叽喳喳给沈其琛复述一遍。……面前的人正低着头翻那几页薄薄的纸,重新染回黑色的头发柔顺从肩头滑下来,落在她素颜的皮肤上。刚刚还有些健康的红色从脸颊褪去,细细喘息也渐渐平息下来。陈淮年肆无忌惮地打量她。静得太久,他又有些于心不忍,爱得越深伤口的创面越大,也不应急于这一时让她从旧爱里走出来的。才二十二岁,家庭和睦,学业顺利,能经历过什么呢?也许她人生里最大的坎,就是这次分手。怜悯的心肠罕有地生出来,他说出人生里最柔软的一句话:“分了也就分了。你再见他也没有什么必要……”楚瑜深深吐出一口气,问面前的人:“你知道他们的录制会在什么时间休息吗?”她为人处世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沈其琛可以这样对她,衬得她这段时间的眼泪像个巨大的笑话。一年多的感情,她付出真心,也全情投入,她问心无愧地坦荡面对爱着的人。而对方像对待抹布一样随手将她丢弃。沈其琛在毕业答辩的时候曾短暂地回过校,这是听他们班上的一个女孩子说的,她知道的时候人已经离校了。她那时候想着,就这样散了也好,这世上多的是烂尾的故事,不少她这一桩。但现在她改了主意。如果对方不具备足够的爱的智慧,她可以理解;但没有尊重,没有平等,就是对方做人的问题,她不要原谅。陈淮年转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睛,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湿意。他又转向车的前面,傍晚的校园,西下的光线穿过厚厚的树叶落在灰色地面上,不远处是和她一样青春年少的女生,三三两两,无忧无虑,去向食堂,去向操场,去向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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