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告退。”说话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小船又经过一座小桥,那锦衣卫出了船舱,脚在船舷上轻轻一点,飞身跃上拱桥,一闪身便不见了。船中只剩下陆晏和与冯回二人。冯回一口气将盏中的茶干了,向陆晏和道:“主上,这个税赋案的细节属下已经调查明白了,是以崔氏和王氏两家为首的氏族大家联合起来,勾结江浙官员,上下一气,改大了丈量土地田亩的长弓,虚报田产,偷减税赋。负责税务的官员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除了虚报的账本之外,还另有一套精准的账目。属下将知情的官员绑架了审问过,将两套账目都拿来了,两下相差每年有二百万两白银之多,请督公过目。”陆晏和拿过账目翻了翻,神情肃穆。要知道整个大梁,堪称千古盛世,每年税赋收入国库的,也不过千八百万两白银,只江南税赋案这一样,就偷漏掉了无分之一,其数目之庞大,实在令人触目惊心。如今事败,江南道这些大小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了干系,朝中恐怕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了。冯回请示到:“主上,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了,依属下看,可以收网了。”陆晏和抿了口茶,吩咐道:“回去之后,你把证据都给李大人送去,让他向两广总督借兵,将一干犯人拿下,鞫谳回京问罪。”“为什么?”冯回不解,“咱们东厂兄弟们辛辛苦苦得来的证据,临到收网了却不插手,要把功劳白白让给旁人么?”陆晏和道:“陛下交代过,本督这次南下,只有督邮之职,东厂也只是为了保护李大人的安全,查案之事,我们不能越俎代庖。”冯回失望道:“早知如此,那我和兄弟们还忙什么呢,白给人做嫁衣裳。”陆晏和道:“你莫抱怨了,告诉大家,回京之后,本督自有重赏。”冯回转愁为喜,拱手道:“有督公的话,我也好跟兄弟们交代,小的这就去办。”待冯回走后,陆晏和一个人坐着船,沿着秦淮河慢悠悠打转。税赋银一案,事关李羡之的前途,必须查得漂亮。曹臻在宫中,已经先赢下一局,李氏想要翻身,李羡之先得入内阁才行,但一个户部侍郎,入阁还不够资格,最起码也要当上六部尚书之一。如今正好户部尚书年事已高,正要辞官致仕、乞骨还乡,如果李羡之了结此案,一下能为国库每年充盈二百万两白银,此功绩无异于开疆扩土,便是封侯拜相也不为过,晋升尚书,进入内阁,自然不在话下。如此,李家便能扳回一局。天色渐晚,两岸渔火通明,陆晏和吩咐船家回去。船夫答应一声,小船晃悠悠调了个头。陆晏和听着木浆滑过的潺潺水声,捻了捻手指,到底没忍住,手摸向自己的袖袋,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来。那是姜宝瓷给他的回信,整张信笺上没有一个字,只画了张仕女倦春图。画中一个体态丰腴的仕女,懒懒俯卧在牙床上,身上只着一件薄纱,手中拿了个团扇,似遮未遮的样子。团扇上的画更不得了,几笔勾勒出神韵,竟是一对男女在行房。陆晏和乍一见这画,又惊又羞,却又忍不住一寸寸细看,那画中仕女的身材容貌,都是姜宝瓷的样子。一想到这画是姜宝瓷亲自描了送给他的,陆晏和就归心似箭,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去。喉间哽涩,没能发出声来。……天色微明,金陵城中的人们还在酣梦之中,一队银甲铁骑拿着御赐令牌叫开城门,沿着青石长街踏马横冲直闯,奔向金陵府衙和几个大小衙门。马蹄声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脆,惊醒了秦淮河两岸的百姓,不少人家楼上的窗子支起,探出个脑袋来看发生了何事。过了一时半刻,就见那些闯进衙门里的士兵,押解着一群人出来了,赶猪撵羊似的轰到府衙前一片空地上。被绑的犯人一个个衣不蔽体,竟是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的。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脾气大的耿直脖子叫骂:“瞎了狗眼的奴才,也不看看本官是什么人,整个金陵谁敢对本官不敬,你们这些宵小,竟敢对本官动粗,是嫌自己命长么?”押着他脖子的侍卫一脚踹在他膝窝上,冷笑道:“管你是什么官儿,在钦差大人面前,也不容你造次,还不快跪下磕头。”那官员被踢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侍卫强按着他的脖颈让他抬不起头来,姿势十分难堪。“梁子昌,梁大人,你可知罪?”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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