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见她没声儿,像是睡着了,李松给她搭了条被子,带上门走了。姜宝瓷把脸埋进被子里:“可是,他不要我了。”。新帝登基三日,照例朝会,因首辅李羡之为父守丧,上表致仕,他以为赵麟是他表弟,肯定会替他想办法夺情,让他回来继续入内阁主政,以巩固刚坐上的皇位,稳定根基,为此还特请了张九远、周相礼、陆长卿等几位大臣,为他奏本请命,好给赵麟个台阶下,别显得他们兄弟二人演戏似的。哪知他的表书刚递上去,赵麟看过之后,竟直接准了:“舅父一生刚正不阿,直谏不讳,遭罹此难,朝廷失此良臣,朕不胜痛心,表兄祭祖守制,孝心可嘉,赏黄金百两、帛二十匹、绢二十匹、金丝楠木棺椁一樽,此项从朕私库走帐,略表寸心。”李羡之表情错愕,不解地看向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少年:“陛下”“好了,舅舅的丧事要紧,家中离不了表兄主祭操办,表兄就先回家吧,待散朝之后,朕亲自前去吊唁。”李羡之心有不甘,还想再争取一二:“陛下,内阁公务繁忙,臣”“哦,内阁之事,表兄不用担心。”赵麟一直对李羡之以表兄相称,不顾君臣之礼,虽说听着亲切,却是把他排除在朝堂之外,“首辅就暂由陈衡担任,反正他也是上任首辅,公务都干熟了的,必不会出什么纰漏。”李羡之更不懂了,就算让他辞官,首辅之位也该由自己人担任,让陈衡这个死对头来当,岂不是又把李家压一头。不但李羡之摸不着头脑,陈衡也十分诧异,昨日政权更迭,二皇子赵枢落败,身为赵枢心腹,他本以为自己定会被问罪,轻则流放重则抄斩满门,到最后却什么事都没有,根本没人理他这茬儿。他总觉得三皇子赵麟这皇位来的蹊跷,想见隆安帝又被拒,回去思前想后,决定夹起尾巴低调行事,好容易侥幸逃过一劫,别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今天陈衡在朝堂上耸肩缩脖,一直埋着脑袋一语未发,结果新帝竟把首辅之位还给了他,倒着实让人喜出望外、受宠若惊了。他赶紧出列跪拜谢恩:“多谢陛下信重,老臣一定宵衣旰食,为陛下分忧。”赵麟微微一笑:“爱卿平身。”原本陈、李两家相争,斗得你死我活,现在赵麟登基,陈氏一党落败,一个个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但眼下,李氏一党的主心骨李羡之,被新帝赶回家守灵,又扶了陈衡上位,两派之间重新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张九远、周相礼、陆长卿几人见木已成舟,赵麟打定了主意,也不敢再多言。李羡之蹙眉,十分不满,可张、周几人都像锯了嘴的葫芦,自己总不能公然说不给父亲守孝了,忍着气向赵麟行了礼,没等散朝便拂袖而去。到了晌午,新帝留众人吃了八宝茶,又议完几件政事,这才吩咐散朝。他先到长春宫给李太后请安,一道吃过晚膳,相携到李府吊唁,因为姜宝瓷义女的身份,李澈也是她名义上的舅舅,于是也一同前往,陆晏和则奉命伴驾。天光微暗,太后和皇帝的仪仗出了玄武门,浩浩荡荡往李府去,李太后在最前面,皇帝居中,姜宝瓷乘了顶小轿缀在最后。她掀开轿帘,偷偷往外瞧,一眼就看到骑马随行在赵麟轿外的陆晏和,一身黛色锦服收拾得干净利落,臂上扎着白布,身姿挺拔,神情如常,一点儿也瞧不出散了对食的郁色。姜宝瓷瞧着来气,“啪”地把帘子放下。陆晏和听到动静回头,只看到随风微晃的轿帘。李府距皇宫七八里路,临着丹水河,背靠一座小山,是个风水宝地。此时李府门口搭起灵棚,挂着白幡,听闻陛下和太后要来,李廷弼和孙子李羡之率领一众宗族子弟在灵棚前跪迎。落轿之后,姜宝瓷掀帘走出来,很有眼力见地来到李太后轿前,弯腰扶她下轿。李太后一手搭在姜宝瓷小臂上,一手领着赵麟,远远地看到李廷弼花白的头发,未到跟前已落下泪来。“微臣拜见陛下、太后娘娘。”“父亲,快快请起。”李太后快步上前,把李廷弼搀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两年间,李廷弼已苍老了许多。李太后与老父亲执手相看,有许多话要说,最终也只道了句:“父亲节哀。”李羡之瞧了眼一身素缟,陪在李太后身边的姜宝瓷,心下动容:“请太后和陛下先入府休息片刻。法觉寺的大师正在灵堂诵经,稍后再去祭拜不迟。”赵麟跟在李太后身边,一路上李廷弼和李羡之都在跟李太后说着家常,反而把他这个陛下晾在了一边,赵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的外祖和表兄,心底里仍是把他当个孩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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