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霜听见这句话,也是哑了火,垂头丧气道:“对啊,钱呢?家里就给时涯花钱!”文霏拍了拍白雪亭肩膀:“慢慢来吧。阿姐已受了你五十贯,不好再让你为我前后奔走了。”“哎……”文霜在榻上翻了个身,杏子红披帛扭成一团麻花,“做女郎难啊!”她滚来滚去的,把白雪亭精挑细选的天青绸缎被子糟蹋得一团乱,上头银丝勾的瘦竹盘踞成蛇。白雪亭忍无可忍,屈指往文霜额头上一弹。文霜捂着脑袋哇哇大叫:“白雪亭!你这个毒妇!”文霏捂嘴轻笑。文霜快要气死啦。鼓着脸伸手,捞了一卷白雪亭的旧书,翻得刷刷响,泄愤似的。懒得理她。倒霉孩子。白雪亭大人有大量,不和肚子里没半分墨水的白二娘子计较。文霏掌心合十搓了搓,也跃跃欲试,问白雪亭:“我可以借几册书看看吗?”“阿姐随意。”白雪亭指了指床边几个箱笼,“那儿装的都是我的旧书。”文霏动作很小心,双手捧过一册《三曹诗选》,两指捻着翻开和十四年,白雪亭被接入长安后,她不是住在太极宫中,就是在李氏族学借宿。一直到章和十七年,她赶赴西京,拜入原侍中魏渺门下。光德坊白府,是魏渺以勾结反贼罪名被诛杀之后,白雪亭暂时的落脚之处。那年她刚满十五。因而,文霜结识这个堂姐之初,便知道,她与杨谈是不共戴天之仇。今天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白雪亭和杨谈本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妹,共享着同一位恩师的期待。那一卷《三曹诗选》犹在,“澄心”二字墨痕未褪。唤她“澄心”的人,却是一个阴阳两隔,一个反目成仇。连这个寓意如此美好的表字,也随着大火与漫天箭雨,尘封在遥远的西京凤翔府。文霜莫名有些感慨,她堪称贫瘠的阅历中,第一次体会何为“物是人非”。人间四月,芳菲将谢。暑气渐入长安,坊市间人人轻衣薄衫,罗裙翩跹,彩衣交织,一派风流颜色。月中,太子寿宴,遍请宗室群臣。白雪亭这个添头也在宾客之列。她对太子过寿无甚所谓——这位远房表兄年方几何她都忘了。但,太子妃李惜文与她既有同窗之谊,又是挚友之情。五年前郭十二郎仗势欺人,撕开白雪亭裙摆,满堂男同窗要么笑,要么半个屁不敢放。只有惜文陪她闹到延嘉殿上,请皇后殿下主持公道。后来,白雪亭私下把郭十二打个半死。也是惜文冒着被帝后申斥的风险,为她求情。更不必提三年前长跪承天门后,惜文替病重的她将恩师遗骨下葬,并立碑。惜文素来端庄婉约,今生今世所有忤逆之举,都是为了她白雪亭。只可惜东宫大门难进。白雪亭回京半月,又为诸事所烦扰,真正与李惜文相见,已是太子寿宴当天。舒王细心,知道她想见惜文,特意着忘尘提前来接她。白雪亭就在文霏文霜揶揄的目光下,坦坦荡荡上了舒王府的马车。已是初夏时分,舒王仍裹着青瓷色披风,拢着银制手炉的指节清瘦苍白。白雪亭坐到他身边,案上花瓶里,一株白玉兰清丽绽放。她好奇,伸手拨了一下,指尖沾上凉凉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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