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屋睡得迷迷糊糊的白雪亭尚不知他们俩的夫妻关系已经朝另一个极端走去,她坐起来抓了抓乱成鸟窝的头发,随即有个侍女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道:“少夫人,现下可要梳洗吗?”白雪亭记得她,宫莲,顾拂弦身边的人。她应了一声,一边穿衣一边问:“你们少爷几时起的?可有说过去哪儿?”宫莲答道:“少爷辰时初刻出门,至于去向……婢子也不知道。这个时辰,想来大约是在官署吧。”白雪亭忖了片刻,郭询给的那枚旧玉佩存在感颇强地贴在心口,这事儿一直不了,终归夜长梦多。她又多嘴打探了句:“那他平日都去哪儿?除了官署以外。”宫莲摇摇头道:“少爷甚少交际应酬,除了官署……只偶尔去去大理寺沈少卿府上做客。”待发髻挽好后,宫莲又问她:“夫人可要上妆?”白雪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还不错,便摇头道:“不必了,我出门一趟。”宫莲很识时务地没多问,双手垂在身前退下了。白雪亭换了身不易染脏的深色衣裳,将那枚旧玉佩妥帖藏在里衣,暗暗忖道:郭询虽是急性子,却素来极为缜密,这回借她这步棋探进鸣凤司实在算得上险招,想来那个叫伍沧的犯人必然非常要紧。如今郭杨两家借着溃堤案打擂台,也不知道杨行嘉查到什么地步了。她如是忖度着,刻意绕了路,自鸣凤司衙门绕进秘书省。也巧,她刚路过鸣凤司门前,就瞟见大理寺那个沈少卿站在门口现眼。东宫假山里那个为她指路的蓝衣郎君居然是杨谈的狐朋狗友,但凡她早知道,沈知隐在她心里的印象都跟“面善”搭不上一点边。“嫂夫人!您怎么大驾光临了!”故作夸张的语气,矫情做作的表情。白雪亭:“……嫂,夫人?”不出意外的话,据她所知朝堂上下也没有比杨谈年纪更小的。沈谙展开折扇嘿嘿一笑:“鄙人比较窝囊,虽年长杨指挥使两岁,但一向信奉比我官大的都是哥,自然就得叫您一声嫂夫人了。”白雪亭此生自诩什么品种的人都见识过了,跋扈如南珠也好,蠢钝如郭十二也罢,都是一耳光解决不了就一记窝心脚的事儿,但对沈谙此等油滑到根本抓不住的泥鳅,她那套“看不惯就骂”的处世法则似乎一下子失灵。此人脸皮厚如城墙,纵她的嘴刻薄如利箭,那也骂不穿啊!沈谙“嘶”了声,折扇一收拍拍掌心,道:“怎的嫂夫人不趁着婚假好好歇歇,反而来我们鸣凤衙门跟前儿晃悠?莫非……”他像看穿什么天机似的,意味深长地“哦”道:“莫非是新婚燕尔,嫂夫人与杨指挥使片刻不能分离,因而才到衙门来抓人了?”……白雪亭好悬忍住了一脚把他踹回大理寺的冲动,咬着牙关挤出两个字道:“路过。”她抬手比了个让路的姿势,又道:“劳驾让让,我去秘书省。”“哎哟,太巧了!更巧了!”沈谙活像喜鹊似的叽叽喳喳,“杨大人正在秘书省调阅卷宗呢,嫂夫人您快请吧!”白雪亭闻言硬生生调转脚步,回身凉凉问道:“他去秘书省了?”沈谙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是呢。我说他早不调晚不调,非得这时候去,原来是掐准了嫂夫人您上值的时间啊。杨行嘉此人,心机太深!”她略思量片刻,忽冷了脸,大步流星走进鸣凤司门内:“既然他去了,那我就不去了。”守门的鸣凤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放她进去。白雪亭冷声道:“怎么?沈少卿一句‘嫂夫人’,都不能放我进你们衙门喝口茶了?”沈谙忙跟上来,假装责备那两名鸣凤卫道:“呆子!知道眼前的是谁吗?还不快请少夫人进去小坐片刻!”鸣凤卫这才应声,双双侧过身,放白雪亭进去。鸣凤司比普通的衙门都要暗一些,占地很广,内外衙门以一道长长的连廊衔接,过了堂屋还有二堂,一直到二堂深处,重兵把守,白雪亭连“鸣凤暗牢”的影儿都没见着。怪不得郭家门下死士好手成千上万,却无一人能探进鸣凤司,郭询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想到让她去暗牢里找重犯,她看起来像靠谱的样子吗?白雪亭粗粗打量了那些守二堂的鸣凤卫一眼,个个精悍,听说鸣凤卫都是从十二卫中挑出来的精锐。就这架势,别说见到伍沧了,怕是她还没踏进暗牢的门就已经见阎王去了。她只在堂内小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琅嬛阁忙碌离开。沈谙微讶:“不等杨指挥使回来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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