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亭半只脚刚进门,就听见里头凉凉一句:“从前不知道你和你那两个姊妹关系这样好。”她脚步一顿,暗道这人哪根筋搭错了?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呢?“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没好气道。待人走近,杨谈却莫名嗅到一缕浓烈得不可忽视的药香,苦得直让人闻之舌根发涩。他立时蹙眉质问:“你去哪儿了?你没回白府?”白雪亭一怔,第一反应是心虚,但随即她想没回又如何?再怎样不能输了气势,于是理直气壮地满口胡说:“我不回白府还能去哪儿?去你家祠堂磕头?”杨谈微眯了眼睛,对她的狡辩不作评价。只向后靠上椅背,跷个二郎腿忽地懒洋洋道:“你回来之前,怎么不先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白雪亭刚要顶回去,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股药味顺着衣裳钻进鼻尖,她气势顿时弱了下去。那药香苦得出奇,满长安独一无二,只属于舒王府的放鹤楼。这人上哪儿装的一副狗鼻子?白雪亭暗暗骂道。但天地良心,她刚开始真的是想回白府的。毕竟她不能穿着一身灶灰的衣服回去,不然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爬烟囱去了,丢人倒是其次,别引得杨纵疑心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她就先回了白府,在文霜的遮掩下迅速梳洗一通,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结果,她从光德坊回平康坊杨府的路上,巧之又巧地碰见了急匆匆的忘尘。白雪亭行动先于意识,立刻叫住他。忘尘坦言,是舒王药量不够了,昨日发了一次病,现下还虚弱得厉害,他正要去太极宫中请太医。这事儿白雪亭不知道还好,但凡她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何况……舒王确实病得厉害。放鹤楼三扇大门紧闭,这么热的天气,屋里还烧着地龙,白雪亭走进去没多久,就被热得满脸通红。舒王面色苍白,精神头也不大好,只倚在床头拥着手炉,和她两相沉默对坐。偶尔气力足了,问她两句近况,左右也不过要她别太和杨行嘉对着干,都是老话。她坐到夜浓,舒王熬不住,半昏半睡过去,她又守了一会儿就走了。白雪亭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当即眼刀横过去,道:“对,我是去了舒王府,与你何干?”杨谈见她全然没有一丝解释的意思,鼻尖那股苦涩的药劲儿又越来越浓,没地更加烦躁起来。眼前这人绿衣翩翩,恰似放鹤楼内一枝风竹。是,那才该是她的去处,她的家,傅清岩才是她心心念念的新郎。杨谈恼极了,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道:“……去就罢了,你为什么骗我说去白府?”白雪亭也实在百口难辩,心知再说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于是立刻抬手:“停,有正事要说。”从前她和杨谈一说话就容易跑题,天南海北地纠结些没用的东西,是以二人早有约定,谁先意识到扯远了,就立即叫停。这声“停”一出,杨谈也坐直了身子,二人眼神碰上,就跟互相审讯了一万遍似的,神色、眉眼、甚至是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成了白纸黑字的状词,无可辩驳。他上下扫视她,学来沈谙三分浮浪,勾唇道:“三个时辰前衙门不知从哪儿爬进来一只黑猫,挠伤了沈知隐那个冤大头。沈少卿眼下正大发雷霆,非要把那只野猫抓出来重惩一番。哎,你今日不是在堂屋喝茶,可见过那只猫?”白雪亭:“……”果然,她爬烟囱进鸣凤这事儿就是杨行嘉的刻意放纵。“杨大人厚着脸皮掌国朝刑狱,一个犯人审了八百年也没见他吐出东西来,原来是将心思都放在抓猫上。”白雪亭讥讽道,“不如趁早退位让贤?”若论刻薄,杨行嘉差了白澄心十万八千里,他一噎,知道口舌上讨不到好处,便不再和她打机锋,光明正大道:“今日你下了暗牢。”不是问句。白雪亭:“你知道。”也不是问句。“你去见了伍沧,为溃堤案。”杨谈直视她,低声问道,“为什么?”白雪亭略顿,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审出了什么。”“你会告诉我吗?”杨谈紧接着问她。刹那间,白雪亭几乎反应不过来,她定定神,方道:“我说了,有关此案,无论我目的如何,我们终究殊途同归。”杨谈眉蹙得愈深,试探问:“你可知此案若水落石出,郭家一定会倒。”并非此案有多重,而是圣人与杨府一定会用半城人的性命为由,将嚣张了百年的郭氏歼灭殆尽。“郭家满门尽灭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白雪亭眼皮一抬,冷冷道,“别白费力气探究我的动机,你不如想想,要不要与我合作……来查获溃堤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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