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和亲爹娘从未相认过的,又不止这孩子一个。孕中嗜睡,他陪在白雪亭身边,看着她睡着,尔后撩开珠帘,对守在门外的忘尘吩咐:“把书阁里和梁国公有关、和她有关的书都收起来,再去寻人找几个绣绷子,给她找点事做。”忘尘难得多嘴:“雪亭娘子不会绣花。”傅清岩瞟了他一眼,忘尘当即低下头,“卑职明白。”-转眼岁末,今年除夕并未大办,先是圣人一病不起,再是昭王冬天重病,舒王冷天又是一直在城郊休养的,因而只在蕙草殿设小宴,由昭王殿下代宗室露了脸,便也罢了。毕竟昭王妃遗骨难寻,葬礼至今未办——人人都知道,这才是昭王殿下心头最大的事。无论长安几多风雨,都和芙蓉园里的阿翩没有关系。她孕期过了三个月,泠奴昨日答应她,可以出芙蓉园,在周围逛一逛。天气太冷了,她穿上厚厚的貂裘,一圈密密的风毛围住小脸。泠奴替她系上丝带,又戴好兜帽,免得受风着凉。一切准备完毕,他方牵着她出门。“这里是长安城郊,我无功名在身,吃家族老本而已,所以长年住在郊外,图个清净。”阿翩像个好奇的孩子,左瞧瞧右瞧瞧,她记忆里有模糊的一部分景色,山间的雾、辽远的海、广阔的草地。比起来,长安城郊远没有那么神秀。但是比闲待在园子里终日无聊好多了。她心情舒畅,挽上泠奴手臂,笑道:“天气暖了,在那座矮丘上放风筝吧!”泠奴来不及答应她,远处就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阿翩回头,只依稀看见领头的人玉冠蟒袍,身形修长,应当是个俏郎君。她心口忽然空了一拍。泠奴却忽将她拉到身后,“低头。”她不明所以,依言照做。等到扬尘逐渐远去,她才问泠奴:“方才是什么人?”泠奴面色淡淡,“皇族。”“难怪。”阿翩默默道,皇族出巡,是该低头避让的。她捂上心口,那里莫名地不停跳动着。她好奇问道:“你是公侯出身,那支队伍里,可有我们认识的人?”泠奴摇了摇头:“没有,都是陌生人。”阿翩怔住了,“是吗……”小子婧立大功冬天才过去没多久,昭王府就出了件大事。昭王殿下大发雷霆,打发出去好一批人,弄得王府人心惶惶,大家都夹着尾巴干活儿。直到一月后传来靳尚书被革职的消息,昭王殿下那天为何发火,才隐隐有了眉目。据沈少卿透露,是这位不长脑子的靳尚书想捞偏门儿,听闻昭王妃死了,就满世界搜罗与昭王妃模样相似的年轻女孩,以为能讨好昭王,结果反而火烧自身,连带着偶尔收地方小官炭敬、冰敬这种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过都被拎出来大做文章。风声传到芙蓉园时,傅清岩尚在浇花,听忘尘禀报完后,只是淡淡一笑:“半年一年尚可演情有独钟,十年二十年呢?要是守贞真那么容易,话本里便也没那么多痴心错付阴魂不散的女鬼了。”他随手折下几枝玉兰,配上五针松插在花瓶里,洁白搭配青蓝,甚是好看。“拿到潇湘楼去。”潇湘楼是如今白雪亭住的地方,临水的两层阁子。时至春日,又到孕中期,白雪亭心情总是不大好。夜里他陪在她身边睡觉,也总能察觉她辗转反侧。她喜欢的东西不多,藏书阁里的书都看完了之后,就只爱莳弄花草,偏她自己养不活,只能沾傅清岩的光。傅清岩又吩咐忘尘:“这两天再让苗崖来一趟。”阿翩侧躺在美人榻上,只穿了件青色的绸衣,手脚仍是纤细的,只有肚腹隆起,她身上始终没有慈和的、被称为“母性”的气质,看上去就有些突兀。苗崖把完脉后,对她道:“夫人放心,孩子很健康。只要您好好休养,必能平安诞下千金。”“是个女孩吗?”“八九不离十。”阿翩心尖一动,怀孕这几个月来她心态总是淡泊,与这孩子仿佛都没什么连接,眼下听闻是个小姑娘,倒是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会像我吗?她会原谅一个,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没那么爱她的阿娘吗?她掌心轻轻贴上小腹,似乎能感受小姑娘在动,敲门似的,叩了叩她的肚皮。阿翩咬住了唇,有些不放心:“大夫,我近日休息得不大好,不知……会不会影响我的女儿?”“夫人是指……?”“我常做梦,梦里仿佛是从前的事,我尽忘了,所以也不认得梦里出现的人。每回梦醒,就再睡不着,熬到天亮。一月两月就罢了,只是长久下去,到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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