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模糊,其实梦里的感觉很真切,有一双宽大的手掌紧贴在她的小腹,掌心是温热的,那样亲密的姿态,那个人应当是孩子的父亲。可是泠奴的手永远是冰冷的。苗崖听罢,低眉沉思道:“我再帮夫人开几味安神药,春季本就容易肝郁气结,夫人不必过多忧虑。恢复记忆一事,终归也急不得。”阿翩点点头:“有劳大夫。”“不敢,夫人客气。”离开潇湘楼后,苗崖到舒王面前,低声将方才白雪亭说过的一一重复,随后又道:“夫人从前用过许多药,大约对洗心有一定的耐药性,臣再开一些能令人神思模糊的药,想来就无事了。”“照你说的做吧。”舒王淡淡道,“开春了,我不常在芙蓉园,你每回来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行踪。”“是。臣明白。”-三四月花开满城,舒王在芙蓉园休养得差不多,回太极宫当天,先象征性到了太极宫一趟。圣人睡得昏昏沉沉,半个时辰也没见叫应,青泥便对舒王道:“殿下先回吧。”舒王颔首,问他:“听子婧说,行嘉早晨来过?”青泥答道:“昨儿夜里圣人醒了,捱到天亮也没睡,一过寅时,就着人唤了昭王殿下来。”舒王神色自若,“皇父到底最疼行嘉。”这话青泥却是不敢接了。舒王不在意他的缄默,笑了笑,又道:“最近芙蓉园的花都开了,不知可否请示皇父,调一批宫人去莳弄花草?”青泥:“婢子会转达的。”这是小事,圣人不会不点头。舒王又添了一句:“不如就子婧领着人来吧,她在禁宫为奴为婢多年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去芙蓉园放放风也好。”青泥又点头:“婢子记下了。”-春深四月,芙蓉园里满植的花朵竞相开放,或粉红或黄紫的花瓣儿打着圈儿,落到宫娥眉宇间,女孩儿们穿着轻盈缤纷的薄衫行走其中,绣成一幅极漂亮的图景。“园子里每到春天就忙碌得很。”芙蓉园的宫娥对从禁宫中调来的这一批道,“这边儿留三个人就够了,子婧去花房吧。”子婧低头应下。从太极宫被调到园子里,许多宫娥不大乐意。宫禁里多的是贵人,倘若得了谁青眼,以后平步青云的机会多了去了。但园子里不一样,只有舒王常住,还是在冬天。春夏花开,简直就是个没油水还不好偷懒的苦活计。子婧做学生时不抄课业,做奴婢也没研究过捞油水,于她而言,在哪儿都一样。——如果她没看见花房里那道模糊的背影的话。那一刹子婧几乎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甚至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否则那珠帘后绰绰的影子,为何会那样熟悉?分明……分明与她无异!子婧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撞上珠帘,叮叮当当的响声,嘈杂错乱。那人正要应声回头,却被身边侍女拦住。“哪儿来的婢子不懂规矩!别以为进了芙蓉园就能懒散了,若是不长眼睛冲撞了谁,照旧是要打板子的!”“何故这样疾言厉色?”那人终于开了口,子婧猛地抬头。她心口一阵一阵地狂跳,此刻她无比确定,就是……她就是白雪亭!雪亭没有死,她在芙蓉园里……她为什么会在芙蓉园里?然而当白雪亭微微侧过身子,露出高高隆起的肚腹,子婧愈发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立刻捂住嘴巴低头退下,生怕让人瞧出一点不妥。是夜,子婧辗转反侧,始终难眠。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说雪亭死了?她又忽而复生?明明连三哥都没有找到她的尸骨……尸骨……子婧忽地一凛,是了,雪亭遗骨无踪,是因为她早就被人带走了!那她又为什么不回来找三哥呢?凭她的本事,芙蓉园困得住她吗?思及此处,又勾连到一个可怕的问题——是谁将她带回来的?是谁,制造了白雪亭的死亡,将她困在了这里,目的又是什么?子婧心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可是她不敢信,怎么可能呢?带着无数疑问,第二日,子婧又到了花房。雪亭没有来,子婧私下找人打探,得知“那位夫人”住在潇湘楼。园子里的婢子都是生面孔,几乎都是雪亭远游之后才来的,人人都只说“那位夫人”,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子婧借送花的名义接近潇湘楼,隔着一层纱帘,她看见雪亭侧躺在露台的美人榻上,一动不动,旁边有人摇着扇子。“夫人,今日的花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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