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我故交,何必如此见外,说来你与我四子同岁,若不计较,唤我一声胡叔便可。”胡裘轻笑,回头看了眼自家门楣,又瞧了眼晋昭身后的青竹居,他笑意愈深,“说来这青竹居可是方公故居,晋大人好福气啊。”晋昭拱手道:“不敢,全赖陛下抬爱。”见晋昭似是一句客套都懒得说,胡裘唇角微抿,不再废话,开门见山道:“说来锦州一案,牵连甚重,只怕又有不少官吏要受难,不知晋大人可有何感想?”晋昭仍旧立在原地,面上似是恭谨:“锦州一案,由御史台审理,陛下亲自过目,下官的想法影响不了结果。”胡裘轻声冷笑,似是讥讽:“晋大人自谦了,这案子是你捅到陛下跟前的,只怕这锦州不少官吏都要被你今日上朝的一番话,害得家破人亡。”晋昭不为所动:“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不是下官的弹劾,是他们自己的贪念。”“贪念……”胡裘瞧着晋昭道,“论说这锦州的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锦州案发后,你可知他要收到怎样的牵连?”“若真是清官,锦州之事何至于瞒到如今?”晋昭抬头看了眼胡府镶了暗金的门匾,“胡大人今日若是来替李大人鸣不平的,只怕是要失望了,在下官心里,锦州部分人能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胡裘摇摇头,似是嫌恶道:“难怪高季安说你们算不上师徒,如今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忘恩负义。”一搬出高岳,晋昭便沉默下来。胡裘见晋昭不再说话,便转身回府,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高大人不在意恩情,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为官做人,光文章写得好可没用,修身不行,一样有人弹劾你。”晋昭看着胡裘的背影,压下眼底的讥讽,拱手下拜道:“是,下官谨记,胡大人慢走。”……目送胡裘离开后,傅泉便愤愤不平地开口:“他还好意思劝你修身?真是脸皮厚得没边了。”晋昭摇头,转身踏入了青竹居。绕过影壁,入目便是满眼苍翠、青竹林立。竹叶阴影滑过傅泉身侧,他气闷道:“要不是他从中作梗,你三年前便该登科了,还敢挑拨你和高大人的关系,我真恨不得套个麻袋给他……”晋昭伸手,及时拦下傅泉未说出口的话,无奈道:“他现在就住在对面,嘴上要有个把门,让人听去了,往后他真出事了还要怪在你我头上。”傅泉顿时噤声,低声喃喃道:“这霖都这么大,为何偏住他家对面?真是晦气。”晋昭抬眼看了看头顶遮了半边天的青竹,没再说话。锦州案(2)什么都没有了……七月初二,锦州城外。“簌——”暗夜之下,羽箭飞如流星。玉山之侧,小道曲折坎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急促。段从南一身白衣,披麻戴孝,被段五带着奔驰于碎石之上。树林间隙中,月光淌过身,段从南来不及抹去脸上泪珠,只抬头哀求拽着她的段五:“你别管我了!自己走!”羽箭擦过身侧,段五仓惶回首,护住段从南,脚下更是步履不停:“不行!我答应过大人!”“没有什么大人了……”段从南被段五裹挟着往前逃命,面色苍白,满眼绝望,“什么都没有了……我躲不掉的,你快走吧……”段五执拗地带着她逃亡:“不……小姐……你一定要活下来……段家就你一人了……你一定要活下来……”身后官兵嬉笑声不断,段从南只觉着他们是那兽场中供人娱乐的幼兽,恐吓追逐,供人取乐。自朝廷来人后,一切都变了。段从南眼见着兄长被带走,家财尽数被抄没,所谓豪门一夕倾覆。西南流放路途遥远,兄长启程不出一日,却传来死讯,父亲一病不起,短短五日便撒手人寰。从那之后,衙门官吏三天两头地上门骚扰,将段氏最后一点财产蚕食干净。段从南从不知道,原来大延律法,有那么多条目,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罪名。收走了财,他们便要地,没有了地,他们就要人。“段大小姐!咱们老大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家那姑爷都跑了,你还矫情个啥呢?给哥几个当个妾,好好伺候,我们不嫌弃你!哈哈哈哈哈……”耳边风声呼啸,官吏们笑声肆意,段从南强压下眼角泪水,袖中拳头紧握:“段五,若跑不掉,杀了我罢。”段五摇头:“不……一定能逃掉的……上天保佑,小姐一定能……”“簌——”风鸣声奏,段从南耳边一热。段五瞪大了眼,来不及捂住脖间血脉,颤抖着身,轰然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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