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双双摔倒在地,段五的手死死抓着段从南,唇间“平安”两字彻底无声,死不瞑目。一时风声凝固,只有无尽的嗡鸣声围绕段从南,她浑身僵硬,跪坐在段五身侧,血液自脸颊滑落。王禄得意地收起弓,似是颇为满意自己方才射出的那一箭,他望着段从南,眼里满是精光:“如何?爷的箭术不错吧?”似是一盆冷水自头顶倾下,段从南浑身一颤,她泪如泉涌,伸手欲捂住段五颈间源源不断的血液,唇微张,想说些什么,胸腔却压抑得发不出声来。王禄翻身下马,向段从南走去:“早乖一点不就好了?非得再死个人……”脚步声愈近,段从南颤抖地垂下头,手摸向身后石块,握紧,她合上眼,掩下眸中的懦弱:会很疼吧?可再疼,也总好过活着面对这险恶世事,死了,也许能与父兄团聚。可为什么?死前她为什么不将这些恶吏一道带下去?但万一,一击不中呢?她又该如何面对往后的煎熬?段从南握着石块的手开始颤抖,内心煎熬无比,她不愿再当一个娇弱的笼中鸟,连死,都要死的这么懦弱,这般窝囊。须臾之间,段从南似乎做好了决定,她睁开眼,死死抓紧身侧石块,颤抖着等着王禄靠近。王禄见段从南乖顺下来,眼底得意愈盛:“放心吧……爷会对你好的。”在面前人蹲下身伸手的一瞬,段从南抬头,满眼决绝,抬手挥下石块。可有一粒石子先打上了王禄的眼睛。“啊——”王禄吃痛,捂着脸向一侧倒去,段从南一击不中,石块重重砸歪王禄身侧地上。“邦!”一声巨响,王禄顿时明白段从南的意图,顿时盛怒,一掌抓住段从南脑后青丝:“贱人!”段从南吃痛,仰起头,强忍着恐惧与泪水,奋力扇了王禄一巴掌,用尽全力骂了回去:“你才贱人!”剩下几名官吏围了过来,显然要为王禄报仇。可丛林之后,忽地走出一人。“我看你们是太闲了。”段从南一怔,回头看向来人。吴双人拎着竹篮,冷眼看着面前一切。王禄等人顿时神色慌张,连忙行礼道:“拜……拜见大人。”“哼……”吴双走到他们身前,一把扯过段从南,冷笑道,“可不敢当各位官爷的大人。”王禄顿时唇角一僵,但一想到吴双是裴筵重用的人,便赔笑道:“您这话说的……”见吴双不欲理会,王禄顿时脸上挂不住,他看向段从南,试探道:“这段家罪女……”王禄语气里刻意加重了“段”字。这锦州谁人不知裴筵、段从开二人素来不和?如今段氏落难,裴筵翻身兼领了刺史之职,底下人都见风使舵,便可劲儿欺凌昔日同段氏有关的人。可吴双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说一句:“滚。”王禄不甘,可最终还是带着人离开了。待官吏一走,段从南便欲跪下,却被吴双的声音打断。他头也不回:“若要谢我,便将林柏的头割来。”段从南身形一顿,良久没有说话。吴双冷哼一声,便欲离开,可段从南说出的话却出乎人的意料。“他已经死了。”段从南抬头看向吴双背影,“那日他偷走我全部首饰,逃跑时摔进井里,淹死了。”吴双回过头,逆着月光,盯着段从南,认识这么久,他忽然觉得,他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了。他勾唇冷笑:“段大小姐,莫不是觉得我好糊弄?一个大活人,摔进井里?”“你若不信,可去段宅井中一探。”段从南回头看向身后的段五,“还有,我叫段从南,不是什么‘段大小姐’。”吴双只一声嗤笑,便欲离开。“等等。”段从南忽然出声喊住他。吴双停下脚步,回过头:“还有事吗?”段从南垂首:“邹大哥的事,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吴双低头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竹篮,唇角似是苦笑:“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段从南沉默下来。吴双也不欲再管她,转身离去。……吴双走后,段从南回到段五身边,将他渐凉的身躯扶起,一步步走入林深之处。皓月清悬,段从南低喃道:“阿五,我一定会好好活着。”风起(1)这是谁家要办喜事了?……七月初四,方至午后,霖都城东兴安坊内便热闹起来。百十个红木箱子络绎不绝,被锦衣人搬入沉月巷。虹裕街上熙熙攘攘,兴安坊的住民交头接耳。有人好奇道:“这是谁家要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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