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低头想了许久,皱眉许久,最后释怀笑道:“那就等它发生之后,再说吧。居尘姐姐,我们可以憧憬将来的美好生活,来渡过当下的苦难,却没有办法用将来的苦难,埋没当下的苦难。”永安顿了顿,通透道,“如果我将来注定苦难,至少让现在的我心安理得。太后娘娘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会善待我的母妃的。”居尘凝望着她嘴角的酒窝,耳畔蓦然回想起前两日,她站在宋觅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你如果希望一个人好,不能是你认为的好,得是她认为的好,才叫真的好。永安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子,不是耳昏眼花的老人,她没有被欺骗,没有糊涂行事,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这个决定于她而言,是当下最好的。这一记回旋镖打得如此之快,令居尘忽而觉得自己好生无能。永安察觉到居尘眼底不可名状的伤心,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她能清楚感受到来自她的关怀,上前拉住了她:“居尘姐姐,如果永安真的被选中了,你会想我吗?”“当然会。”“那我们可以写信,虽然,可能会隔很久才收得到。”“那我也愿意等。”“那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怎么会?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你过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到那时,或许我会比现在强,我会想办法,接你回家。”“真的吗?”“真的。”也不知是居尘的神色太正,叫人下意识便想托付信任,还是永安有意宽怀,不希望气氛太过沉闷,她将两边唇角挑得高高,酒窝深陷,松下一口气道:“那永安不怕了。”居尘扯出一个笑容,永安挽住她的手,“其实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可以出去看一看外面了。”永安笑道:“我听说草原的天空很蓝,云朵很低,风景迷人。居尘姐姐去过吗,是不是真的很美?”居尘微微一顿,“很美。”永安轻晃了晃她的手,真心实意道:“那我还挺想去看看的。”--五日期限过,今夜,太和殿宫宴,太后娘娘端坐于玉阶之上,让所有适宜和亲的皇家贵女,一一拜见吐蕃大王。几位宗室女都在敬酒前,表演了各自擅长的才艺,诗词歌舞,琴棋书画。轮到永安,她自被太后娘娘点名,脸颊便一瞬间通红起来,缓步走上前,没敢同威武高大的吐蕃大王对视,只低头说出前面各位姐姐才华横溢,她就不班门弄斧了。“我会变戏法,大王,有兴趣看看吗?”宝光寺有东都最大的慈幼院,永安经常帮住持一同照顾他们,还特地从一位香客那里,学会了几个戏法,日常哄孤儿们开心。她今日表演的是“偷梁换柱”,将一只小白鸽,变成一朵蔷薇花,飞落到吐蕃大王的桌上。可她素日都是变给孩子们看,并没有在大人面前卖弄过,一时测算错了距离,最终,那朵红色的蔷薇花,不小心落到吐蕃大王身后的布赞手中。永安一时手误,忍不住哎呀了声,引发四周一阵涟漪般的轻笑。布赞捏着花,眸子深黑,看着她没说话。居尘站在太后娘娘身边,心中不由哀叹,这两人,当真是孽缘。吐蕃大王仰天笑了几声,十分中意这个娇怯可爱的小姑娘,当即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俯首朝太后娘娘提亲。永安的和亲之路,就此敲定。居尘在商都赈灾一事表现出极好的统筹汇算能力,此刻又正好站在太后娘娘眼皮底下,太后直接将筹备和硕公主嫁妆的事情交给了她。帝女出嫁,一般都需资送金帛,规制银十万两,绢十万匹。然去年国朝收成不佳,丝绸库存不足,马上又到新一轮给宫廷女眷裁衣的时候,太后娘娘的生辰也即将来临。丝绸供不应求,如果这时都给了永安做嫁妆,届时典礼将显得十分寒酸。居尘并不打算拦截已经拨给尚服局的绸缎,礼部以为她是不敢苛待宫廷女眷,也不愿得罪太后娘娘,便不想在和亲的嫁妆上过于大方,鸿胪寺提醒此事已经两国洽谈,虽并未写入盟约,却也不好让外邦觉得大梁不守信用。缺斤少两,最后被瞧不起,受难的,还是和硕公主。就在他们都以为居尘不在乎永安的处境,她沉默片刻,提出年关四川节度使回京述职,曾预估蓉城今年能够新产多出一倍的丝绸,可以调用。负责护送公主和亲的使臣摇头道:“不可等新一批丝绸运到东都,再出发北上,那样将无法赶上约定的吉日。”居尘道:“先出发,绕道蓉城,刚好可以拿到新一批丝绸,然后顺势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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