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举杯,依次敬过堂中几人。“小王简直羞愧难当,无以为报啊!”说罢,景泰正欲饮尽茶水,堂中的答复猝然而从容,生生将他这口清茶截在嘴边。“倒是有一物,可以为报。”宁展将点滴未动的茶搁下,目光悠悠看向景泰身旁侧立良久的内宦。众人噤声。只口无遮拦的景以承惊道:“上邪呀!元兄,你就是偏好男风,也不必在宦官中择配罢”宁展闻言退步,脚下打了趔趄,又回手去摸圈椅的扶手,没摸着。他自始自终端的气定神闲,此刻功亏一篑。转头对上宁佳与幸灾乐祸弯起的唇角,宁展脸色阴沉。宁佳与登时打直腰板,压着嗓子,悄声辩白:“看我作甚?可不是我说的!”民心实在强大,也实在危险。最好不是你。宁展睨着宁佳与,缓缓入座,复揖手道:“景兄说笑了。我的意思是,有些话,须得关起门来谈,烦请公公先行回避。”即使宁展只提及景泰座侧的内宦,以墨也十分解趣地动了身,领着以宁一并随内宦退至偏殿。此一去,既规避了王室机密,置身事外;亦能借机盯住内宦,以防未然。宁佳与心中慨叹以墨审时能力之甚,即见景以承懵头转向,随手扶了把身后的椅子就坐。虽说目前为止,并无人替一路头顶“贵人”之称的宁佳与请功论赏,却不耽误她现下理直气壮地定在座儿上,纹丝不动。怪的是,素来待她不可谓不刻薄的阎罗竟也由着她去了。“想必,泰王殿下已将敬令珍藏密敛许久了。”宁展委婉道。景泰面露讶异。嘉宁王储,知悉敬令合情合理,然言语间了如指掌的意味不止了解而已,像是对此筹谋已久。尽管景泰不执着于敬令,也不得不多多掂量这里头的含义。“莫非”景泰犹豫道,“宁世子亲临景安,乃是善王旨意?”宁展不作巧饰,开门见山道:“您多虑了,此番是晚辈一人拙策。既身在此位,理当自谋其计。岂能事事仰仗家父,再去盼着吃现成的饭呢?”他说得这嘴长辈们最是受用的漂亮话,可言下之意,不就是“我自个儿偷跑出来捅马蜂窝,且没告诉我爹”吗。整个一没了家中大老爷兜底的毛头小公子,教人如何敢应?景泰面上眉欢眼笑,心里的鼓打得无了无休。堂中静默片晌,忽而听景以承一声:“父王。”闻言,景泰喜出望外,以为小儿心里总归还是有亲爹的一席之地,瞧着父王有难,立马出言搭救了。景以承探头,接着道:“何为敬令?”景泰僵硬地敛了笑。宁展却是越瞧景以承,越发觉着他大有可为,热情相应:“可调其州兵将、易其州君主、据其州疆土之物,即为敬令。”青竹暗桩遍布四方,隐士亦然,单是每人的年俸,就要反复吃掉宁展半座私库。当然,他们不白吃掌阁的饭。依着阁中汇集的各方消息,宁展一早便猜想,景以承或是景安未来的王储。此人略有些小聪明,但不陷于城府之深;虽备受冷落十数载,胸中仍怀希冀;秉性纯良,不避强御,且师承以氏,实乃景安世子不二人选。故而他借此时机将敬令告知景以承,其实无可厚非。宁展话已出口,景泰自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得到确切答复的景以承反倒心神不安,瑟缩道:“若当真如此,元公子今次来寻此令是要不宣而战吗?”景泰不免为小儿出言无忌的习性揪心。“绝无此意。”宁展严正道。他侧身面向高座,恭肃长揖,“泰王殿下,晚辈虽生于太平,未亲眼目睹烽火、未亲身执锐沙场,却不愿再看硝烟弥漫七州及乱战后荒谬不堪的‘议和之约’。”宁展毫不避讳地谴责着其父参与共商的议和之约,出乎景泰意料,也足以令他高看宁展一眼。与坊间的美誉不同,这是他第二次在宁展身上看到的稀罕东西。“那小王倒想问问世子,假使没有曾经连年的烽火,先帝如何能统七州?假使没有那荒谬的条条公约,势不两立的大州之间,又该如何休兵向太平?”适才郑重其辞的宁展果然沉吟不语,兀自垂下两臂。景泰心血来潮地问,仅为探其虚实,便没期望他能应答如流。平日里,宁佳与亦有将宁展堵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可瞧着宁展面对旁人不声不吭,她眉头锁起,竟想开口替宁展辩上一辩。几人皆以为宁展被绊住脚步,却听他冷不丁道:“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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