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我皆是局中人,要紧的不是棋往哪处下,而是到了该走出一步的时候。我有躲不完的刀,你有逃不脱的命。既入暗阁,与姑娘当真可以在群雄逐鹿的地界全身而退吗?”宁佳与拂去下巴挂的泪滴,转身要走。“李主事年事已高,她未必保得住你!”宁展绷紧左拳,放声道。宁佳与赫然回首,缓缓道:“你想做什么?”“我没想杀她。”宁展松了拳头,“但与姑娘曾经想杀我,若非李主事指使,大抵便是有人用我的生死与你谈生意。如此,你不妨同我谈,命在我自己手上,买卖划算,宁某不会舍不得死。”“我说了。这步棋,”宁佳与扭过头,背对宁展,“我不走。”关于宁元祯和步千弈,青竹和听雪,师父和宁佳与从来都难以抉择。“你不走,有人替你走。”宁展将茄袋抚平,坠回腰间,“世间道法,安能两全?”宁展其实说对了,宁佳与不走,定有人替她走。从前是父母,后来是师父。长辈的抉择固然有理,却都不是宁佳与情愿面向的结局。“展凌君的命,不在自己手里。”宁佳与侧目,道:“给我一个选择你的理由。”宁展生于四处受敌的王室,东海扬尘,待来日触及大宝,那条命更不容他自己作主,遑论今时。宁展和宁佳与之间,或隔着千里云雾山,剑戟森森;或又能知己知彼,料敌制胜。因而两人做不成纯粹的挚友,也免不掉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变幻的欲望将他们不断拉近,未知的局势亦在催人疏离。“七州境内,青竹阁会为与姑娘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宁展复归从容,“抑或是人。”“展凌君开口便是这般丰厚的酬劳。”白日越过门扉,宁佳与容颜模糊,“所求之事,非常人能办罢。”“若是寻常人,也拿不稳我给的重酬。”未免落人口实,青竹阁以外,宁展极少用银子办事。李兼是唯一一个收了他好处且保住脑袋的人。“但此事对与姑娘而言,好办。”“展凌君请讲。”宁佳与耳力不比白歌,却隐约在这一方庭院内听到了他那匹快马的嘶鸣。宁展亦有所察,遂不慌不忙站起身,弥望殿门,道:“我要见李主——”嘭!门扉大敞。以宁与白歌拔剑对峙,白歌踹门的右腿将将放下。“白公子。”宁展款步上前挡住以宁,沉着道,“有何贵干?”白歌退剑归鞘,递呈帖子,脸上的火气尚未散去。“微王陛下亲笔。请展凌君、承仁君共赴午宴。”他瞟向宁佳与,不悦道:“还有你。”景以承对诸多矛盾一知半解,闻讯喜不自禁。他十分意外,步长微会带自己这个小州少君玩儿。较之宁展,他一无功绩,二无威望,更没有宁佳与和步千弈这层旧识关系在,此番与两位大州少君同席步溪宫宴,委实给景安挣足了面子!届时荣归故里,想来没谁能指着他骂“阔佬儿”“扫把星”了。乘舆平稳行进,宁佳与一路垂首,脑海中充斥着两种互相反驳的声音。落车时,连荷包的含桃掉了几粒也未曾发觉,还得白歌翻眼替她收捡。见着客人入殿,步长微快步迎上去,道:“哎呀,可算来了,本王盼得脖子都长了!”“嘉宁宁展——”“景安景以承——”“拜见微王。”二人道。以宁、宁佳与、白歌随后,接道:“拜见微王。”雅堂被年轻人声声青涩唤醒,步长微满面喜容,那不见衰色的脸上硬是被他笑出了几道褶。步千弈未离席,侧立座旁,颔首回礼。他敛衣引手,邀宁佳与落座,但并不似先前指明位置,权看宁佳与喜好。“免礼,都免礼,快快入席!”步长微折回右列首座。步长微坐定,周连朗声呼道:“传——”白歌和以宁各立其主座侧。步长微不拘小节,礼数却深深刻在宁展心底,是以他照旧与步千弈相对而坐。景以承高兴归高兴,仍是只敢挨着宁展。即堂间右侧依次是步长微、步千弈,左侧为宁展、景以承。步长微与景以承对面空了出来,踌躇未决的宁佳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要不是此处不能席地而坐,她恨不得搬个软垫杵在大殿正中用饭!再没人可以指摘她偏颇哪方。众目睽睽下,宁佳与最终选了景以承作掩饰,于其下首落座。逃避无耻,胜在管用。见状,二位“两面派”双双抿了口白水,倒是整齐划一。步溪宫廷菜式向来不如嘉宁、墨川的八珍玉食,今次又实是记在步长微名下的私宴,更则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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