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与低声清嗓,若无其事道:“出来了,狗。”狗是在骂他?宁展目光仍不离开宁佳与,脚下随猝不及防的骂名一松,好悬没整个人栽进草堆。再回神,温热的手贴住了他的掌心。宁佳与顺手扶他一把,关注则不在他身上。“哦。”宁展跟从宁佳与翘望,不停呵气的狗群貌似没能如愿在楼中解饱,现下莽着劲往众山匪来时的方向冲。“你说这群狗。”“还有别的狗?”一问,宁佳与立刻明白所谓别的狗指谁了。她其实不解宁展何必对她言语报杯弓蛇影的态度,不禁暗道——她平素就是这样成日让宁展在夹枪带棒的讽刺里找真心?虽说初衷是割裂“小与”和“小雨”,她曾经的方法并不适用于每个人。至少对宁元祯而言,好像是有些过激了。他们毕竟是同道的伙伴,从前是,如今是。宁佳与抱歉的话才到嘴边,宁展就着交握的手掌摇了摇她。宁展紧盯一具具被抬上辎重车的躯体,严肃道:“没在客栈下杀手,只把人放倒,反而麻烦了。看架势,要运人回老巢。”宁佳与颔首,思量道:“车上共九人,若我们三个一起出手,可以——”可以把在场六七十余名山匪杀个片甲不留,成功救下九人。然宁展和宁佳与都很清楚,此计乃下下策。就算没暴露嘉宁大殿下的身份,少不得掀起轩然大波。汴亭山匪堪称灾祸,便不是省油的灯,捅了马蜂窝再将其一网除尽,难乎其难。匪徒尚且吊着胆子,不敢在同谋的地盘杀人灭口,遑论他们几个外人。若狼狈为奸的掌柜回头上官府告一状滥杀无辜,他们如何反攻枉法营私仍屹立不倒的客栈?又如何证明这伙人就是该杀的山匪?而官府,还有几分可信?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九只羊深入虎穴吗。宁展和宁佳与相视哑然。如涸泽而渔,有去无回的羊会更多。势必有损,则损阴以益阳。此际,只能看着。“我命手下尽力追踪山匪老巢,”宁展攥紧了宁佳与的手,“一定不让人白白牺牲。”“只他一人去?”宁佳与委婉道,“太冒险了。公子记不记得我曾经杀过两个匪首?”宁展拧眉,点头不语。“就在汴亭。大抵非同一群山匪,好歹有些经验之谈,”宁佳与道,“我与那位仁兄同去。”“依你考量,同行的意义在于相互照应。可他能力不济,波及的就是两个人。”宁展何尝不清楚宁佳与当初斩的匪首在汴亭?听出宁佳与因他和以宁对青竹隐士的轻功误解颇深,他短叹一气。“此人隶属步溪境内的青竹暗桩,不会随我等进汴亭城,正合适负责此事。何况追踪而已,手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这掌阁早挂冠归家了。”“你”宁佳与犹豫道,“当真是为给景公子试深浅,才直接踩水过泥潭?”宁展心生一计,顺势松手,放空了宁佳与的掌心。“我没说。”宁佳与隐约咂摸到宁展又要鼓弄幺蛾子,同时不由怀疑她是否把人家想得太过不堪了,遂平常心问:“那是为何。”“小与不妨直言猜想,”宁展目视前方,“说不定就是答案。”借她的口道其才疏学浅,再顺风要她指点一二?宁佳与偏不按宁展爱听的来。“我可不给人刷鞋了。”若是不让宁佳与解了这郁结,他还不知被记恨到猴年马月。宁展煞有介事蹲下,边用手拍蹭宁佳与缠挂许多杂草和尘土的靴面,边投降般笑:“我爱,我爱给人刷鞋。往后老师尽管吩咐,学生随叫随到,可好?”“也不——”宁佳与原打算客套一句不必如此,垂眸却清晰看见扫过靴面的每一下。宁展埋头捏着帕子,墨靴变得比不落地的玄衣干净。“也不嫌脏。好了好了。”精心擦拭的长靴翻脸不认人似的迅速抽走,宁展利落站起。他将帕子收入胸前内袋,道:“好,是答应了?这么说,你愿意做我的老师?”宁佳与躲不开炙热的直视,只得劝自己,有些事逃得过敲木鱼的和尚,逃不过端净瓶的菩萨。“别老师老师的。”她轻手覆盖硬实的薄甲,推着宁展背臂,二人一前一后朝前院方向平移。“首先,那始终是师父种出来的‘花’,师父不计较我借花献佛,我却不能自揽功劳;以及,元公子的轻功有多差?听雪阁榜首,并非天下第一。你我交流,说切磋琢磨更妥帖。”“不是天下第一,也在我之上,小与何必妄自菲薄。”宁展无暇管背后那只手,认真道,“若唤你‘老师’欠妥,却日日受着景兄的‘老师’,鄙人委实无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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