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罢。”宁佳与不睬曹舍一眼,散漫道,“要我如何帮你。”“曹某斗胆猜测,禹姑娘是否也不希望展凌君病愈?”曹舍泰然道。“你好大的胆。”宁佳与言语这般,面上又是另一般,狡狯掩之不住。她掠顾周遭,笑道:“学正大人将晤商地点选在这儿,有多少把握?”曹舍忽然严肃,顾左右而言他:“墨大殿下平生最厌恶何人?”宁佳与垂袖下拳头一紧,微不可察。她眉眼不虞,仍轻蔑丢出两个字,俨然是鄙夷曹舍还能玩什么花招。“舞女。”“为何。”曹舍平淡道。“有人日日在宫中献艺,”宁佳与讥笑,“扰得殿下心烦。”“那么殿下最得心意的女子,何名。”曹舍又问道。宁佳与肘搭几案,逼视道:“柒儿。”“最后一问。殿下的生母,缘何身故。”宁佳与撤回手,道:“郁郁而终。”“那是说与外人听的体面。”“因为秀婕妤在齐王赏赐梁夫人的长寿面里——”宁佳与轻声道,“添了点儿‘醋’。”梁夫人,墨珩生母。而秀婕妤,舞女出身。宁佳与之所以通晓此等王室秘辛,并非得益于她的姓氏,实为暗阁隐士必须的储备。四扇木门始终洞开,晚风登堂入室,打曹舍三分寒。他一手堵嘴咳喘,一手握起热茶,饮罢才答宁佳与先前疑问。“九成。”突如其来的刺探已毕,宁佳与松了拳头。似是避讳曹舍的病气,她捻起柔软的香云纱遮面,却在其不可见处细嗅额外混入清香的气味,只露一双吊眉翘眼,以示娇蛮反感。宁佳与挥了挥披帛,敷衍道:“怎么说?”“九成,源自——”曹舍一掌拍在正座的把手,“这州学学正的小小交椅。孩子们均已归家,学宫只你我二人,此事天知地知。那么还有一成,要看禹姑娘如何处之了。”“你怕我倒戈宁展?”听宁佳与直呼其名,想是异主手下委曲求全,积怨良久,语调俱是对嘉宁那位的厌恶,以及依恃墨川那位撑腰的狂妄,曹舍心里的大石暂且着地。他撇了茶汤所剩无多的瓷杯,正经道:“怎么会?曹某是忧心禹姑娘见多识广,囊中堆金叠玉,瞧不上我一介芝麻官府内的驳杂物什。”暗地,曹舍则是腹诽:怎么会?宁展与墨珩从小不对付,兼之墨珩赏赐下人的手笔不知比宁展阔气多少。议价时,她又有心把墨珩那些莺莺燕燕看得更紧要些,显然身在曹营心在汉,犹向着旧主。如此作威作福的好利之人,焉有临阵倒戈死对头的道理?宁佳与亦有默念:怎么会。卞修远“送”你那件翡翠吊坠,不就很漂亮么。“太医的猛药他不肯用,那姓以的这几日防我防得狠,药不让我递、膳也不让我传。照医馆的法子调养,宁展那点小病迟早平复如故。”宁佳与指尖碰着琅玕,漫不经心,“学正大人还有什么妙计?”“老夫何来妙计?”曹舍谦虚道,“要的就是他不肯用。”宁佳与狐疑的目光扫向曹舍,脸色骤变,扶上矮几,诧异道:“你在那方子里动手脚了?医馆有你的人?”“禹姑娘高看了。若是展凌君进一家医馆就是老夫的地盘,老夫也不必大费周章请太医去哄‘小孩’。”“别扯这些没用的,拣关键讲!”宁佳与敲桌,“要是久不见我人影,那姓以的又该趁机发难。”曹舍略表同情地点头,道:“禹姑娘觉得展凌君的病,真也假也?老大夫的话,有几分可信?”“我亲眼看他浑身僵硬,病成那副跟前离了人活不得几天的德性,能有假?那老大夫”宁佳与难以置信,“对谁皆是不冷不热,唯独肯尊你一声‘曹公’,也不可信?”“他亲善,我却不识他为人。展凌君手段之高明,更等闲者可敌。是以,这两人我谁都不信。”曹舍似乎习惯了旁人的错愕,面对宁佳与目睁神呆亦然沉着。“那四君子汤,是温补不错。若展凌君病情为真,至少要服上一两月才见效;若病情是假,是药三分毒,没病,给他吃出病来。”“学正大人殚思竭虑要将宁展按在病榻上,是何企图?”宁佳与忐忑道。曹舍看出她的顾忌,无声一笑,道:“阁下尽可宽心。曹某做的是小本买卖,想让学生和家人日子好过些,没有值得墨川大殿下另眼相看的谋划。”宁佳与也无意与他神聊,闻言把长发往身后一拨,携着珠光宝气向外走。“禹姑娘慢走,来日再会。”曹舍徐徐站起,腰背失了倚靠,酸痛上涌。他难忍地抬手往身后扶,不意被杀回马枪的宁佳与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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