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柳如殷道。“来了来了——”景以承端着烟气不断的铜盆小跑近前,没跑几步就被烫得不行,将隔热的湿布巾和铜盆一并搁地上,两手捏着耳垂叫唤:“烫烫烫!欸?元兄回来了?”“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不待宁展问出口,老者“噌”一下站起。“这傻小子!在外头烧得好端端的,做什么把盆拿进来,快给我放回去!”“啊?”景以承看看铜盆,再看看大家,“可是,可是”“我来。”以宁没去捡旁边的两块布,像是不知痛痒,端起灼热的盆就往外走。望着以宁和老者消失的方向,景以承怅然道:“老人家说血腥味太重,得熏艾草。我们今夜要歇在此处,光放在外边熏,能有用吗”“此处不像外边那样通风。”宁展拍了拍景以承的肩,“放在这里,大家也待不成了。”“对我竟忘了这个”景以承低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元兄,我只是想做些什么”“你在这里,帮了阿宁的大忙。”“元兄。”景以承闷声道,“你哄人的罢。”“你为何这么想?”宁展道,“若没有承仁君的名号坐镇,师出无名,阿宁杀那许多官差,够他睡一辈子牢房了。”为首衙役在外堂呼号的话,景以承很难置若罔闻。可他冲出去又如何呢,让以宁孤身奋战还要受累看顾他吗?原以为宁展是照例安慰他,没敢想他的存在真大有用处。“不宁唯是,景兄完好无伤,也帮了我的大忙。否则来日北上归家,”宁展笑道,“我不敢走景安。”这后半句就是玩笑了,若他负伤回到景安,在父王眼中便是求之不得的荣光,指不定怎么与百姓们夸耀呢。念及此,景以承没忍住跟着宁展笑起来。“小与。”宁展盯着外间出神,“没回来么。”景以承登时敛了笑意,担忧道:“我去后门等着。”-雨势衰弱,晚风吹响窄巷,凉意上身,皱巴巴的衣裳贴着四肢打战。“姐姐我好疼我好怕”“不怕,不怕,姐姐在。快到了,马上不冷了。”景以承一声惊呼咽进腹中,宁展便循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赶到。松散的银骨扇随着脚步晃在空中,扇骨反复相撞。寒光依稀,动静细微而骇耳。来者仰首满脸血污,怀里还抱着状况比之更惨以致难于辨明的东西。夜色浓重,宁展只看出那东西伏在宁佳与肩头,是个抽动的活物。宁展边走边解下腰带和外袍,朝着不远处的宁佳与奔去。飞袍过肩,他沉默着将自己苦等许久的人裹入温暖,没能倾吐这段时间里近乎堆叠成楼的忧惧。宁佳与半倚在宁展臂弯,举目正是那张逃避她的面颊。宁展没说话,但她分明听得一字不落。“我”她确认了温暖的真实,勉强笑道,“我没事。”宁展扶着脚步一深一浅的宁佳与,依旧目视前方,道:“你受伤了。”“我是说——”宁佳与垂首低咳两声,接着说:“这血不是我的。”“知道了。”宁佳与闻声一怔,拉开些距离,迟疑道:“你哭了?”宁展赫然扭头,干脆让宁佳与看着后脑勺,手臂却将她护得格外严实,唯恐再生变故。景以承惊魂甫定,隐约认出宁佳与怀里那对凌乱的总角。他连忙迎上前,亦步亦趋跟在宁佳与身侧,稍稍张开手,准备接过那抽动的活物。“小与姑娘,你还好吗?这是不是许家的小丫鬟?交给我安置罢?”怀里小孩缩手缩脚侧眼偷看,瞥见景以承的脸,不待宁佳与回应,热泪沾襟,呜咽尤甚。她死死搂紧宁佳与的脖子,想嚎啕大哭,又知晓不可如此似的,摇头啜泣:“我不要、我不要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姐姐”并肩而行的三人听得神色一凝。宁展看宁佳与,宁佳与亦是不明因果的模样。她从学宫的偏门顺利脱身后,街上十步一追兵,致使她边躲边撤,万分警惕。故而犹未闪入下一条窄巷,宁佳与发现了丝丝血气。与梧凤大街相邻的巷子内,她捡到了凌霄。宁佳与无暇询问凌霄伤痕累累的缘由,也顾不上奇异八九岁的小姑娘如何在追兵紧凑之际逃至此处。当凌霄犹豫地膝行靠近,伸手牵住她衣摆,留下那记模糊的血手印,宁佳与就明白了。她没法放任凌霄在凄冷的雨夜漂泊。宁佳与抱着凌霄走走停停,小姑娘悲恸的目光、不能停止的眼泪,以及手心那片嫣红的花瓣,都在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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