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瞧她干劲十足,无奈道:“我问你身体可有不适。”宁佳与瞥见曹舍循声投来视线,瞬间没事人似的拉开距离,顺带把眉毛一挑,算出手之前仁至义尽的提醒。百官止步殿外。按规矩,诸如以宁的侍从不可随意踏足君王宫室。柳如殷向来罕言。宁佳与却是不干的,当着众臣的面,叉腰就说:“学正大人怎的翻脸不认人呢?你我此前见过面啊,旁人不知我是何身份,您不知么?”曹舍像是不意宁佳与放肆至此,竟不分场合犯浑。他照旧端着学正的气度,婉言否定:“这位姑娘莫不是认错了人,曹某何时见过您?”默然良久,曹舍脸色铁青,宁佳与方对其一笑。随即背过身面向众臣,她无所谓道:“展凌君何时到的汴亭,我便是何时见的大人。就在十里长街的医馆,大夫叮嘱您注意身体。您贵人多忘事,在下逾矩了。”闹这么一出,到头来能同他进寝宫的还是宁展和景以承两人,曹舍却是心都提上了嗓子眼。殿门沉重,朱漆暗淡,宫室昏睡在阴气里。殿内白烛黄火,香炉青烟,渺无生迹,俨如无人坐守的陵寝。宁展和景以承穿过惨白的重帘叠幔,终于隐约得见那具纱帐中央,胸膛微微起伏的病体。“微臣,叩见吾王。”曹舍贴地参拜,病榻上不会有回音。他习以为常,静候几句话工夫,便平静地整衣起身,退到宁展左后方。“展凌君尽可畅所欲言。但缙王殿下的身子不胜喧嚷,请您留心收着声。”让他直挺挺站着,被纱帐和踏跺隔于一丈之外,且曹舍留驻不避,宁展就确信所谓的畅所欲言是空话了。他并不恼,也不像昨夜阴恻恻扫视曹舍。宁展肃然掸袖提裳,双膝跪地,向父王请安那般。“晚辈宁展,拜见缙王。”景以承对嘉宁的繁文缛节有耳闻,却不想宁展给缙王行如此大礼。大州身负盛名的少君地位原就高于小州君王,他理所当然以为嘉宁礼仪之于大州、小州各不相同。虽然他追随宁展的时间仅短短三个月,经历的事却比他从前二十年复杂得多,此刻倒不会因着惊诧而慌神了。“晚辈景以承,拜见缙王。”不是未得传召,是不能传召。残存一息,却无法言语,挣不脱眼前的黑,也下不去病气秽浊的榻。这样的缙王,曹舍就是任人拜会,人又能做什么?宁展长跪无为。他当下要做的事,不在于此。曹舍无怨无尤相陪,并非对两个毛头小子的后脑勺感兴趣,亦不意味着妥协。宁展今日执意入宫,正中他下怀。是宁展,亲手将自己送进众目盯视的栅栏。曹舍大袖拢手,算算时辰。那篇有意思的文章,城中应当人手一份了。寝宫寂若香炉余灰,三人缄口以对,宛如流光凝滞。直至殿外声浪嘈嘈,宁展才抬眼看向一瞑不视的卞缙。忽闻身后动静有异,宁展沉声道:“曹大人先行一步吗。”文章这么快便传到了宫里?曹舍收回张望,从容道:“展凌君多虑了。曹某领您入殿,不会擅离,该依礼相待。”“大人——学正大人——”曹舍凝眸,不禁疑惑。吏部尚书的声音。其人在他众多门生中最是沉得住气,也知晓文章的事,缘何如是自惊自怪?“你放开!老师——老师!”不对劲。自其位极重臣,二人私下极少以师生相称,遑论这般大呼小叫。纵师生关系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闻,但言语加深旁人对这层关系的印象,诸位门生平顺的仕途难免惹人非议,乃至引火烧身。曹舍提步欲走。宁展回了头,道:“曹大人,有何要事?”“曹某年长力衰,不堪久留室内,想出门透透风。不消多时,”曹舍低眉解释道,“展凌君勿怪。”“是给自己透风。”宁展淡然起身,顺带扶起了景以承,“还是给旁人透风?”曹舍无端不安,道:“您这是”在朝周旋多年,宁展熬够了与文臣虚与委蛇的日子。他向殿门走去,浑不见跪地有时相应的蹒跚,道:“真觉得憋闷,大人公忠体君,何不让终日陷身此处的缙王也出门透透风?”曹舍驻足,托袖看着端立门前的宁展,说话不讳嘲讽:“展凌君口称身负重任,适才却一言不发。眼下之辞,莫不是想带吾王亲至宁、墨二州复命?很遗憾,民不可一日无君。便是嘉宁善王和墨川王太后,断无乱他人之朝堂、坏他方之纲纪的道理。”“道理?”宁展嗤笑,“如今的汴亭,还有讲求以理服人的地方?难道不是您曹学正大笔一挥,就能粉饰太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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