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以承径自调换了盛着碎肉的碗与以宁的空碗,对宁展道:“买话本的时候,周围人都在议论,昨夜那只天狗把曹舍咬死了,还撕下曹舍身上的肉叼走。”宁展眉心紧锁,道:“何以见得?”“因为话本里,是几位读书人一语道破了天狗的丑陋。坊间传言说,”景以承重新给自己夹了块肥美的鱼肉,“天狗尤其恨读书人。曹舍立于士流之最,是天狗还魂报仇的首选。”这由头,他们几人听来自然穿凿附会,却在汴亭臣民的情理之中。休声美誉是曹舍的过去,但汴亭仍是众文士笔荡千军的天下,端的是彰善瘅恶之肝胆。昨日能用竹简当银针,把世子扎作正反穿孔的破布;今日便能以笔杆代廷杖,假借君王英明,好生鞭笞那些个与学正结党连群、有辱汴亭颜面的达官显宦。要良善永远菩萨心肠,愿凶恶终归万劫不复。人心古来如此。四季“这话,源自许淮英。”……“曹舍当真死在狱里了?!”景以承手劲一松,木筷滚至宁展碗边。以宁随手从木桶中抽出一对干净的筷箸给他摆上,面不改色接着吃碎鱼肉。“还与淮英娘子大同小异?!”景以承猝然倾身把住桌沿,干净的木筷直截落地。以宁淡淡瞥一眼,重复举措。“不错。曹舍临死前,把所有罪状写得明明白白。如无意外,”宁展道,“卞修远快出狱了。”“我的上邪。刑部那个大窟窿,不会”景以承骇然道,“真是天狗所为罢?”“指使他顶罪的,自然是对真相一清二楚的幕后者,否则笔墨在曹舍手里,想怎么写都行。若真是什的天狗寻仇,仇家也另有其人——曹舍尸首完好,那块滴血的肉,”宁展饮尽杯中冰凉,“不是他的。”“既是顶罪,”景以承不自觉咬着拇指,“真相未解,卞修远何以出狱?”“一则,那人动作干净,并未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在旁人看来,‘顶罪’仅仅是少数猜测。二则,若将曹舍被害公之于众,不仅对原案毫无益处,更引得天狗之说风行,漫道汴亭,整个七州的读书人别想安稳了。曹舍之死,暂且会以畏罪自尽处置。幕后者。”宁展轻手点着面前的话本。“只能我们闷声自己查。”“可天狗的仇家究竟是谁?我的意思是”景以承深忧,“幕后者的企图是什么?这般隐瞒,水落石出之前那人再度痛下杀手,要如何给对我们深信不疑的百姓一个交代?”“不隐瞒,天下即刻大乱,永无水落石出之日。届时,‘天狗’狩猎如入无人之境,”宁展沉着道,“我等,便是力促其满载而归的饵料。”“幕后者的企图尚不明确,但此番现身,应当是为解决曹舍,迫不得已之举。因为他没动卞修远。”宁佳与咽下嫩菽乳,给柳如殷添去一勺。“那人也清楚,眼下,缙王命不久矣,汴州令归于展凌君,推不出一个有能力继位且颇具民心的适龄王嗣让汴亭回归正轨,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这片土地,就得姓宁了。”“无论是权衡利弊,还是隐藏身份,他会安生一阵子。至少短期内,”宁展拾起掉地的木筷,“不会对汴亭做什么了。”-香蒲繁茂,荷花承雨,满园馥郁斑斓。凉亭遥对勾月,丹青点染云容。碧裳摆涟漪,思前事,过庭院。“殿下。”“免礼。李主事在忙吗?”“回殿下。”白歌平身道,“李主事不忙,在此等候您多时了。”步千弈驻足良久,终于历阶近门,侧首对白歌说:“辛苦了。”白歌颔首,扶剑退至院外。步千弈叩关的手屡次举起复放下,仿若鉴宝之心,渴盼其间真容,更担心芳华不似设想。看着破天荒委决不下的手,他自嘲失笑。“殿下。”屋内传来确切的呼唤,不带催迫,优游自得。“请进。”步千弈应声入内。李施红妆如常,满意地给蛊虫封上屏罩,步履踩着骄傲,向他引手道:“殿下,坐罢。”“晚辈只有几句话,不便多留。”李施转身上了美人榻,闲适倚靠,却半天未闻后续。她瞧了眼门边那双青靴,忍不住问:“殿下所为何事?”“为的要紧事。”步千弈平淡道。外间又是不尽的寂默。李施无声轻叹,道:“雨儿给我来信了。”“我知道。”步千弈为的就是这个。他知道,李施亦瞧得出来。“信里有问候殿下。”步千弈衣摆忽动,道:“她,怎么说的。”正因原话简朴得难以拎出来单讲,李施才片语带过。她认命似的撑住面颊,心道自己也帮不了那个从心所欲的宝贝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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