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搁下面巾。“我不晓得这杯水于毕槿年而言算什么,于白榆而言,就像续命的丹药。凡是她人在永清,无一日不往槿花园‘服药’。须知,槿花园的戏票,不便宜,且抢手非常。可依白榆所言,她大费周章到了那,光要一壶上好的茶,待下即是一整天。奇怪罢?”宁佳与直觉,白榆寥寥数语之下潜藏的古怪,远不止与毕槿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怪。这般看,白榆实在没有冲出来破坏祭礼的理由,搅了大戏,毕槿年日后能好过吗?以及,”宁佳与托着下巴,“她又是如何从天降落戏台的?”“她哪是降落戏台,完全是降落永清。林大人称,白榆二十三日前奉殿下命启程,将展凌君的断指送回嘉宁。单是不眠不休骑马,也得二十五日才能由永清抵达嘉宁——她呢,二十三天,往返啊!”小河不可思议地摇头。“白榆不提,谁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宁佳与同样愕然,竖起手指和小河反复确认二十三这个逆天而行般的数。“这还不是吓人的。”小河快速给自己倒了半杯水饮下,“最吓人的,是白榆不知从何处听来月王殿下要当众杀毕槿年灭口的风声。白榆昨夜的情况,你看见了——那身伤,加上这难以想象的二十三天,尽是为着赶回来救毕槿年!”宁佳与为之抽气屏息,紧张道:“证明白榆在殿下身边安置了眼线?”“错!”小河拍案,“证明白榆已至为男人要死要活的地步了!轻则郁郁而终,甚则痛心伤臆,重则不惜殉情!”宁佳与一下子没跟上小河的思路,后想起这是在永清,方心领神悟。“姑娘长年在外游历。”小河道,“可知官道之外,有哪条道可以如此迅速往返于嘉宁、永清两地?”无怪小河先前对她颇有保留,时下却将她当计议要政的同僚看,原是疑难驱使,但宁佳与并非不能理解。她凝神片刻,嘀咕道:“要是白榆没将断指亲自送到嘉宁呢?”小河听得专注,闻言立刻道:“不会。林洛私下与我说,凭白榆的脾性,铁了心不肯送,一开始便不会启程,犯不上把自己折腾成那德性再回来。白榆昨晚的状态,如全军围攻,她绝无还手之力,这是要拼命的事。”言至此,这事实则不消宁佳与深思,答案就在嘴边。诚如小河阐述,打马走官道的单程至少须二十五日,更不必考虑徒步山路。且不谈永清直达嘉宁的航线早在嘉墨四年就被月王掐断,今秋多雨多云霭,航线不明朗,兼此前江上奇袭,渡口关了不少,水路亦行不通。兴许,白榆就是从天而降。“白姑娘是哪里人氏?”宁佳与道。“我没问。”小河面色一僵,若非宁佳与提及,自己竟默认了林洛能寻来的利刃出自永清。“姑娘认为白榆是化得兽形的步溪人?”“对。她来时,”宁佳与看向回文殿的窗棂,“我听见了鸟儿奋力挥动羽翼的声音。”流光“林大人不走,不是等死吗?”……“林洛出宫了?”宁展道。“是。独自一人,状态平和。”以宁扶着剑,“进了槿花园。”昨夜宁展分析完永清时局,景以承吓得整夜没睡安生,生怕今晨起来瞧见城楼上并排挂着林洛和毕槿年的人头。闻言,景以承难以置信道:“这位林大人还敢进槿花园!独自一人?!全须全尾?!”“她去做什么?”宁展道。“不清楚。槿花园关张,”以宁道,“对外称是休整。”“依小与姑娘之说,林大人和那毕园主交集匪浅啊。他们”景以承握着狼毫,不安道,“他们不会打算连夜逃了罢?!”“不论林洛忠心与否,且看她不惜自曝也要出面救场,就意味她和月王同样希望这大戏能圆满落幕。还有三日,林洛不会离开,”宁展看向景以承,“更不会允许毕槿年有何闪失。”“万一她反悔呢?”景以承道。“谁?”宁展道。“林大人啊。观月王对琛——对戏文、话本人物的写法,月王此生最不可忍受的事,当属背叛。林大人不走,不是明摆着等死吗?这大戏于她,”景以承翻动自己的小册,“已到了值得付出性命的分量?”闷雷自天边滚来,隆然震耳,仿佛在人脚底炸开,隐隐发麻。宁展不由转头,望着窗外越发目不可辨的雨景,道:“谁知道呢。”景以承压着手背竖起的寒毛,心里默念上邪保佑。“柳姑娘往日不是起得很早吗?快辰时了,阿宁。”宁展顿了顿,道:“去问问她是否用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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