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正要开口,宁佳与即道:“人出城了,殿下不用进宫了。”“毕槿年和白榆?”宁展诧异道,“那林洛如何处置?”“出城?!”景以承揉了揉耳,“月王亲口允的?”“都走了。”宁佳与肯定道,“包括林洛。”-道上雨雾渐消,寝宫里间落针可闻。“如今全七州明确我身份之人,一手数得过来。是我让闻人阿哥帮忙遮掩,他绝非有意欺瞒殿下。若您心中不快,”宁佳与伸出手心,颔首道:“单教训我便是。”她小臂悬了许久,身边仍无回音。宁佳与眼睛干涩,闭目之际清月终于道:“真是雨儿?”湿润笼着清月的眸,宁佳与手足无措,怔怔念叨:“母亲说,您当年早有将空余宫殿改作跑马场的想法。但这一砖一瓦,俱是先卉王领人亲力所造,因此殿下辗转难眠,连夜邀母亲入宫。您练笔,母亲作画,笑着乐着,满身颜色,两人在氍毹上倒头睡了。”诸如此类的故事,清月从未与任何人提及。宁佳与要接着讲,清月则不由轻抚她脸颊,仿佛捧着些鲜为人知的珍贵。“殿下?”宁佳与犹豫地触碰清月手腕。“真是雨儿。”晶莹坠衣,清月破颜莞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殿下,说来惭愧。”宁佳与道,“我想拜托您两件事。”“什么殿下。”清月拂去眼泪,“叫姨母!”宁佳与更惭愧了,她今日的坦白完全像是为着向姨母套近乎。“姨母,我想见一见毕槿年和白榆。”宁佳与硬着头皮道,“还有林大人。”清月将信放回原处,道:“走了。”宁佳与迟疑道:“林大人吗?”“嗯。走前最后一件事,”清月道,“是求我放了白榆和毕槿年。”林洛身上,宁佳与自始至终没看出半点儿维护毕槿年和白榆的真心。紧要关头抛与宁展的警告,足见林洛真心何在。依宁佳与感知,戏台的救场,显著的对立,以及白榆逃脱后瞎掉的那只眼,无不说明毕槿年、小河、小涣、白榆等人,仅仅是林洛的踏板。林洛真正的计划,除了本人,大抵没谁解得清楚。幸而,踏板所向,宁佳与一目了然。所谓林洛走前的求,实是替其求的余生舒心,或一世太平。宁佳与抿唇思忖,道:“那小河姐姐的审讯”“一个昏的瞎子,一个醒的哑巴。”清月伏床取来又一暗匣里的纸张,递给宁佳与,“审得这些,小河尽力了。”白榆伤了眼,哑巴指的便是毕槿年了。宁佳与理着供词,道:“莫非是受惊失声?”“受惊?”清月嗤笑,“能为七州准备那样的大戏,完事轻松一跃,何方妖孽吓得住他?”老翁遭狼牙一击毙命莫名浮现在宁佳与脑海,她喃喃读着毕槿年的供词:“‘毕生积蓄,倾献此戏。’”-大戏将开台。毕槿年摸黑出宫,挑灯练功。直至晨曦洒在到访槿花园的林洛肩头,毕槿年那身被清月赏了酒酿的衣裳仍散幽香。“师父。”毕槿年给林洛斟了凉茶。“我叫你趁热饮,”林洛接过杯盏,“不是趁热摔。”“伶人最重要的是嗓子。师父的话,”毕槿年道,“我记得。”“你首先得活着,方能发声。人最重要的,”林洛饮了茶,“是命。”毕槿年昂首直视林洛,道:“那师父为何不要命。”林洛未语先笑,搁下杯盏。“我很惜命。在朝二十年,从不出错。”毕槿年摇头,道:“从收我为徒开始,师父就犯了永清女子不会犯的错。”“那时年纪小,”林洛顿了片晌,“不懂事。是以作为过来人,我建议你喝了月王殿下的茶,今岁往后,诸事顺遂。”“现在是热茶,往后是什么?”毕槿年在戏园长大,一直敬林洛如敬再生父母。他走近林洛,口吻却几至逼问。“今岁是我,来年又是多少人?师父帮虎吃食,就不怕老虎嗜血成性,把同族也视为盘中餐吗。”“信则有,不信则无。”林洛整衣敛容,利落转身,“我言尽于此。”“师父!”毕槿年先一步飞奔,抵住院门,“弟子有事相求。”林洛面上闪过纳罕,袖手道:“何事。”“这场,兴许就是我的闭幕戏。”毕槿年摸出贴身的钱袋,恳切道:“我想更多人前来一观。”林洛拎了钱袋解抽绳,竟是一张张银票和房契。须知永清男子不可置宅舍,即使像毕槿年这般假托女子身份到了手,那也是他看得住不得的空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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