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现在不太记得那段时间里怎么过来的,发生什么具体的事,我是怎么跟认识他的人还有学校解释的,我都记不太清了。火化的单子是我签字的,可我没有去,我受不了,他平时一个磕到膝盖都会乌青的人,我觉得他会疼。模糊的印象中,我有点矛盾,我的那一份“没有实感”大概来迟了,在一系列现实里提醒我一遍又一遍的问题和纸质报告沉寂一个月之后,我开始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走在路上,我偶尔能听见祁丹伊的声音,就像以前一样,跟我讨论着这家店怎么样,那个老板是哪里人。回家坐在沙发上,我能听见敲门声,三下长两下短,是我们专属的暗号,可是每次我跑去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我开始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他生气了,所以作了这么大一场戏来吓我,气消了,说不定就会回到我身边。我有一次还听到他甩钥匙扣的声音,跑到楼道里坐了一宿,狭窄的楼梯间上上下下不少人,可是真的没有他。这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的细节开始淹没我的每一分每一秒,明明墙上还挂着我们的照片,电视机正在播放他爱看的电影,家里的每个地方,抽屉里的每个小物件,都还在那里。连衣柜里的香薰,浴室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一样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变,处处有他的痕迹,但为什么就是没了,就是离我而去了。他之前开玩笑跟我说过,以后要死在我前面,因为他不想一个人过完剩下的日子,我不以为意,就应下了,当时想的是留他一人我也不放心,非要这样的话就我多承担一些。真是的,早知道不答应了…六月份是毕业季,大家开始组团租学士服拍毕业照,毕业大典也很热闹,院长给全校的人拨穗,留下了许多有趣的美谈。那天我只去了一会儿就提前走了,我一路沿着学校的梧桐道,到中心湖边停下,我们很多次约会在这里。很简陋的地方,湖很小,水还算清澈,养了几条金鱼,偶尔能看见两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黑天鹅。祁丹伊大一的时候几乎每隔两天就要说一次——“江崇!我好想毕业!”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不太适应,觉得上大学好累,人际很复杂不单纯,申请什么不管是项目还是奖助学金,总是要上下打点好关系,他不喜欢这种氛围。我倒是觉得学校挺好的,虽然同样不擅长他说的这些,但我真的,那几年过得很开心。几学期后他提起毕业的次数也少了,人总是在成长,不适应的环境、不擅长做的事情,慢慢也变得游刃有余。在暖冬里某一晚,我们在学校里面,跟其他压马路的情侣一样,从教学楼走到体育馆,再沿着内环慢慢走到湖边。他跟我说:“感觉好快,明年我们就毕业了,这次毕业照要好好拍,你不准再冷脸了!你看我们那张高中的照片,一点都不熟的样子!”我牵着他的手,好一会儿才捂热一点,他的手总是冷,吹到风就冷。“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他掐了一下我的虎口,“说很多次你就不耐烦了?好啊你!”他想把手伸进我脖子里冰我,被我箍住手腕,拉过来贴在我侧颈上。他顿了一下,眨了几下眼睛,手指也动了,他手的温度跟我的脖子有点温差,所以感受也很明显。——“江崇,我能感受到你的颈动脉。”——“你的手怎么捂不热的,冻死了。”——“有吗,可能我心里热,手就冰吧,不然给你摸摸。”毕业这个时间点,学校里的人比平时多,走在我前面一对情侣拿着拍立得相机在拍合照,女孩在抱怨男生拍得不好看,照片过曝了看不清楚。一路上没见到什么熟人,我心里紧张又害怕,一时间分不清楚是已经刻进骨子里的自责,还是我已经太习惯有他在我身边,现在突然变成一个人,该怎么活都不记得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开始整宿睡不着觉,心慌,想吐,经常感觉自己处在深不见底的海里,一呼吸就会呛水。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对此也很不满,还不消气吗?我们考的是同一个学校的研究生,新学校我去了,是一个有点古韵的学校,石像很多,每一栋楼的外墙都是砖红色的,这里也有一个湖,湖里是流动的活水。入学一段时间后,我在湖边坐了一下午,想了很多我们以前对着湖面聊过的话题,读研之后要做什么,还要继续读吗,要不要换一个城市生活,他当时说贷款还完了,有点想换一个地方当个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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