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孩子,已然开始记事。常言道斩草要除根,白姎姎可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王妃娘娘,您安心去吧,将来殿下荣登大宝定会记住您的功德!”一群仆妇上前,作势就要生生将沈毓勒死。沈毓抓紧了手里的剪子,自从被禁足在这里之后,她总是会拿点什么东西防身,有时候是匕首,有时候是剪子。“谁也不许伤害本宫的安安!”沈毓目眦欲裂,咬着牙,竟迸发出无限潜能,甚至生生捅死了一名身量最胖的仆妇。她死死地盯着白姎姎,下唇几乎咬出了血,竟生生扑了过去,一剪子扎在白姎姎肩膀。“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裕王府,肩膀处流出来的血染红了白姎姎的锦衣华服。沈毓剪子抵在白姎姎脖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恶仆,“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白姎姎身体抖了一下,疼痛席卷着她全身,她几乎快要晕死过去。沈毓这个贝戋、女人怎么敢!“沈毓,你敢对我动手,你也活不了!”沈毓眼中流出眼泪,剪子往里深了深,“白姎姎,今日安安要是有半点差池,本宫和你同归于尽!”白姎姎死死咬着唇,正要对沈毓破口大骂,就见有仆妇惊恐地道:“侧妃娘娘,小郡主不见了。”骤然听闻女儿不见,沈毓本应该恐慌,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心安无比。沈毓挟持着白姎姎,众人不敢对其下手,裕王面色阴沉,叫人放箭,可不知为何,那箭矢竟然歪歪扭扭,没一个能扎到沈毓身上。反而是白姎姎,肩膀上中了好几箭。沈毓就这样拿剪子抵在白姎姎脖子上,一路将白姎姎拖出了府。白姎姎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她的衣裙,倒叫她此刻也显得无比凄楚可怜。这大雪天,路上本应没什么行人,可沈毓一出府就大喊裕王宠妾灭妻,妄图毒杀发妻,叫声无比凄厉,霎时间引得无数人围观。白姎姎张了张嘴,眼中瞬间蓄上热泪,想要一如既往的装可怜,谁知一开口却成了——“沈毓,你个贝戋、人!”“你占着王妃的位置,挡了本宫和王爷的路,本宫和王爷都想你死!”话一出口,白姎姎瞬间傻了眼。她怎么会将实话全部说出口?!“这裕王,竟然宠妾灭妻到了这个程度!呸,真是个人渣!”“也不能怪裕王啊,谁叫裕王妃当年生下一死胎,谁会喜欢她这样的灾星,裕王没休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白姎姎咬咬唇,正欲如泣如诉地指责裕王妃心狠,嘴上却不受控制将当年真相宣之于口。“沈毓,你就是个蠢货,本宫当年叫人买通产婆,掐死了你儿子,更是买通了方士,叫他说你生下一孽胎,乃不祥之物。”“你蠢钝如猪,拿什么跟我斗!”沈毓脸色骤然煞白,“你……你说什么?”白姎姎面露得意,“不杀了你和你儿子,本宫怎么坐上王妃之位,这两年本宫和王爷都在等着你死,可你——”一句话未说完,白姎姎心口忽地中了一箭,她瞪大眼睛,身子软绵无力地摔倒在地,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沈毓脸色发白,伸手去探白姎姎的鼻息。死了。“阿娘……”安安乖乖躲在人群里,软软地叫了一声阿娘。沈毓来不及去细想安安怎么在这,抱着女儿,跌跌撞撞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一直有箭,朝着她二人飞射过来,只是箭矢未得落在这对可怜的母女身上。沈毓一路跑到宫门口,撑着纤瘦单薄的病体,一声又一声地敲击着登闻鼓。……庆隆帝召见时,沈毓含着泪,将自己这两年经历的苦楚和盘托出。她也顾不得这么做,会不会令皇家蒙羞,只跪在地上,浑身是血,不住的磕头,“求陛下准许臣妾和离,带安安回娘家,裕王心狠手辣,妄图毒杀妻女,臣妾快要活不下去了……”裕王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沈毓,本王没叫人做这事,一切都是白姎姎那个贝戋、妇所为,你别得失心疯,将一切推到本王头上!”沈毓不和他争吵,只跪在地上,满脸凄楚地磕头,“裕王殿下心有青云,臣妾家世低微,无法襄助。”“求陛下赐臣妾一条活路,求陛下开恩——”沈毓砰砰磕着头,这浑身沾满鲜血的模样,瞧着便叫人于心不忍。沈毓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沈大人,红着眼眶,“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臣作为父亲,无颜面对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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