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老街路巷,街边的水果摊在卖芭乐,糖水铺的老阿嬷摇晃蒲扇。店铺里老旧的风扇吱呀呀摇着头,吹出的风没多久就彻底在恼人温度里融化。福利院的后院,总是长长地拉起两根麻绳线。小孩们的夏衫吸饱了汗湿的潮气,在水里晃荡一圈就被挂上晾衣绳,一件一件地排开,滴答滴答地往下垂落细密水珠。约莫是六岁的陶栀蹲坐在阴凉檐下,看着阿姊抖开那些布料,看着衣衫滴水,总觉得那些水珠像在替不能哭的人流泪。“靠北,她又不会哭又不会抱怨的,怪不得那些大人都要她欸。”“北七喔?她会流眼泪啦,只是发不出声音好不好?”“欸淦,真是有够让人讨厌!”小孩子的恶意好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们成群结队,围着一个人静坐在一旁的陶栀,用粗鄙的语言围剿这个和福利院格格不入的女孩。这个一眼看上去就不该属于这里的女孩。这里没什么娱乐项目,于是福利院的孩子天天在外面疯跑,每个人都晒得黑得发亮,混身脏兮兮。但陶栀不会。也许由于瘦弱,力气比不上同龄人,她不喜欢到处乱跑,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天空、看树荫、看水泥地上的蚂蚁。又或许是因为她哑,说不出话,所以才被迫安静下来。总而言之,她展现出一种完全不同于同龄人的乖巧,样貌也是最出挑,所以总是轻而易举讨到大人的喜欢。如果说整个福利院是一簸箕干瘪的黑芝麻,那陶栀就是里面最亮眼、最饱满的一粒白芝麻。所以被排挤也总是很正常的事。陶栀双手抱住膝盖,望着面前的三个小男孩,稚嫩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他们开始动手动脚,将陶栀推翻在地。似乎捉弄这个白生生、长得好、又不会说话的小女孩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中最有意思的一项。陶栀听着他们肆意狂笑,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于是她在地上攥起一块石头,站起身,朝着为首男孩的头砸了过去。她力气小,所以最后那块石头没有按照预想的直线飞出去,而是拱出弧线,最后砸到了男孩的腹部。“啊啊啊!好痛!”【作者有话说】不许欺负可爱小栀[爆哭]“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出自赫尔曼黑塞的《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十二朵薄荷◎不要太贪凉。◎好痛。头好痛,肚子也好痛。难道那颗石头最后打中的是自己吗?陶栀浑浑噩噩地陷在梦里,不算太美好的回忆让她眉心蹙得很紧,睫毛也一直在颤。手腕上手表好像一直在震,但是陶栀困顿不已,似乎没有力气能抬起手腕,眼睛也涩得很,有些睁不开。要关掉闹钟的,不然会吵到邬别雪。她迷迷糊糊地想,不能吵到师姐,不能让师姐讨厌她。于是费劲力气想要睁开眼让视线定位到手表,再按下停止。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令人安心的微凉香气游进陶栀心底,带着温意的五指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把闹钟关掉,然后又触了触她的额头。站在床边的邬别雪摸到她滚烫的额心,指尖也被一层薄汗沾上湿意。床上人仍旧不安地蹙着眉,脸颊隐隐发红。她呼吸有些短,连带着脖颈和心口的起伏,也变得不安而急促。发烧了。邬别雪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板,又将视线移回陶栀的脸上。“陶栀。”邬别雪微微俯身,出声唤她。“唔……嗯……”陶栀没有睁眼,但在凭借本能回应她,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苍白唇际溢出。:邬别雪皱了皱眉,伸出手,力道极轻地拍了拍她的面颊,“陶栀,醒醒。”视线慢慢聚焦,眼前景象从模糊的黑暗慢慢点亮,最后凝聚出邬别雪清丽的面容。陶栀从梦里醒来,睁着迷惘的眼,神情懵然,黏糊糊地喊:“邬别雪……”这是邬别雪头一回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喊自己,于是眉梢讶异地微微挑起,心想她果真烧糊涂了。平时明明只会恭恭敬敬地喊师姐。陶栀拖着沉重的脑袋费力思考几秒,反应过来后急忙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四十五。还有五分钟集合。她霎时睁大双眼,昏沉的脑子像浸了冷水,急忙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头脑和腹部传来的痛意打了个措手不及。“嘶……”她轻吸了一口气,细细分辨腹部的坠痛是因何而起。算算日子,好像是差不多了。生理期免疫力就是会变很差,所以也不奇怪为什么会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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