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也给她发了好多消息,并不知晓她如今处境,没心没肺地约她出去玩。邬别雪回应得很冷淡,也生怕欠债的事波及到她,于是拒绝的话也只凝成单字,并不愿多和她有联系。却还是抵挡不住对面的热情。裴絮:啧,你这人咋这么冷漠?你一字经啊?多说一句会死啊?裴絮:算了算了,我宽宏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你必须!要!回我消息!裴絮:哎,小师妹啥时候回来啊?一个寒假没见到,可想她了。裴絮:「坏笑」你想不想?邬别雪垂眼盯着最后那行字看了很久。在脑中碾碎过千万遍的情绪,最终从唇缝里汇成克制轻颤的气音——想。想她。好想她。想得……快疯了。可越是想她,脑中的鲜红警报就越是刺耳,死死束缚,不可以再靠近她。债务像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会把人伤得粉身碎骨。是狰狞,是凶蛮,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天堑。她的自尊被死死踩进泥土里,腐烂成一捧枯碎的养料,让无休无止的焦虑和恐慌得以茁壮生长,覆蔽了最后想要向陶栀靠近的念头。有时深夜,邬别雪几乎能在翻来覆去的无眠中听见自己骨骼被挤压的声响。那些骄傲的、倔强的骨头,好像正在高压下一寸寸碎裂。从幼时便厌恶憎恨邬家的她,竟然偶尔也会讥讽地想,如果还没破产就好了。多么可笑啊。她曾经那么厌恶“邬”这个姓氏带来的枷锁,为上流社会里腐烂的鎏金酒液作呕,恐惧双亲鄙夷阴翳如毒蛇般紧密缠绕的目光,时时刻刻腐蚀心肺,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可现在,她竟然觉得,那些辗转十余年的痛苦和如今逼不得已的疏远剥离比起来,也难分究竟谁更胜一筹。若能承担前者,若还算是邬家的大小姐,至少她能够相配,可以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把思念宣之于口。只是邬家早已没落,而她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拥有这份底气。就像她没有机会告诉陶栀——我也喜欢你。【作者有话说】想要能够站在你身边。想求你再等等我。五十二朵薄荷◎邬别雪依然是她最想要的。◎开学的前一天,邬别雪刻意调整了工作安排,故意让自己在陶栀返校那一天忙得没有时间回寝。可心底嚎啕的想念实在见不得她自欺欺人,把血淋淋的事实剖开,折磨得她整夜坐立难安。于是又在凌晨三点修改了行程,把工作全部放到线上,腾出一整天的时间留在寝室。陶栀走后的每个夜晚,寝室的窗帘再也没有阖起过。她不想彻底将自己锁在冷清孤寂、和外界断绝的空间,于是任由连夜的月光像冰凉的绸缎铺进来,盖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这一个月来,她的生物钟早已紊乱成碎片,黑夜与白昼的界限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时间成了最奢侈的消耗品,每一秒都要换算成进账,换算成能让她离债务自由更近一步的数字。她素来擅长以问题为导向,处理事务时总要划分出明确的优先级,不允许自己浪费任何一秒时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是她此刻却莫名地想放纵自己,对着窗外的逐渐晕染开的水色天光走一会儿神,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缓慢浮出的光亮,片刻松憩,于她而言已是奢侈至极。直到天边卷起湛青色,天光一点点破开,淡橙色的朝阳渗入玻璃窗,黑夜彻底褪去。邬别雪抬手揉了揉眼睛,扭头望向陶栀的床铺。小狐狸被放回原来的位置,严密贴合原本的轨迹,像从来没有从枕边离开过。没有人会知道,它曾被暂时当作过思念的载体,透过柔软的毛绒去努力抓住主人的气息。邬别雪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状态有些差劲。她试着按部就班地做一些工作,但每次指尖在键盘上跃动几次后,就会陷入长时间的滞留。如同困散的倦鸟,不知该落到何处。浑身都疲倦。身体在抗议,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眼睛干涩,四肢无力,骨头作响,大脑高强度运转后也变得迟钝。最熟悉的法语文字在眼前扭曲变形,烂熟于心的专有名词也好像重塑成陌生模样,她看着,分明认得,却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可胸腔里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却跳得异常鲜活,一下下撞击着肋骨,仿佛要冲破这副困住它的躯壳。干脆关了电脑,打开手机,反复犹豫许久,聊天框的字打了又删,最后才发出一句: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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