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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说到此处，沈明昭笑了："倒是二老爷，真正是性情中人！"她语气带了几分兴味，"十八岁便高中探花，当年安阳郡主对他青眼有加，连大老爷都在旁撮合，他却不为所动。后来游历途中遇见王家姑娘王知夏，便是四大家族的王氏，竟痴缠许久才求得姻缘。二人鹣鲽情深，育有一儿一女，那女儿林若梅，便是与谢临定亲的姑娘。""哦对了，还有件秘闻！"沈明昭忽的兴奋起来，"听闻林二老爷成婚后，安阳郡主仍未死心，暗中刁难王知夏，被二老爷知晓后勃然大怒，竟要请御史弹劾！郡主无奈应了赐婚，婚后性子却大变……"她故意顿了顿，"你猜怎么着，这王知夏诞育若梅时难产，郡主竟亲往照料，如今待她们母女甚是亲厚。只是细细思来总觉蹊跷，难不成一场婚事便能洗尽铅华？"姜小满也觉蹊跷："竟有这等事？"她眼尾上挑，步摇翠羽微颤。沈明昭见她兴致盎然，继续说道："可不是吗？这二老爷如今是翰林院从五品侍讲，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性淡如水，每日散衙便匆匆归家伴妻，是以官阶多年未动。他长子更是青出于蓝，对仕途毫无热望，只爱背着书卷四处游历。也正因如此，林若梅在贵女圈的体面，多半是靠着安阳郡主的照拂才撑起来的。"她忽然放低声音："说来这谢临与林若梅的婚约，原是因王知夏与谢临亡母是金兰姐妹"话音陡然顿住，似在困惑，"只是有件怪事——我在京中多年，竟从未听人说过谢夫人的闺名。你说这侯府主母的名讳，怎会连半字都传不出来？""这话倒是蹊跷。"姜小满指尖摩挲着鬓边玉簪，忽然抬眼追问，"那谢临的父亲又是何来历？听闻也早逝了？""他父亲曾任大理寺卿，是皇上心腹之臣。"沈明昭话音压得低了些，"坊间传是得罪了权贵重臣才遭灭口，也有说因查办要案树敌太多，被仇家联手算计。"她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谢临也真是命苦，五岁没了娘，十岁又丧父，族里竟无近亲可依。父亲过世后被接入宫中与皇子同窗，十三岁便投了军营，十六岁才回到大理寺当差，如今不过弱冠之年。""难怪他总是冷冰冰的。"姜小满垂眸喃喃，指尖无意识绞着锦被边角，仿佛触到了那层冰壳下的寒意。这一夜姜小满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尽是林府朱门与谢临的玄色官袍交织，林若梅的素白裙角与安阳郡主的鎏金步摇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忽又听见大理寺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待晨光透过窗棂时，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鬓发散乱如瀑。端着照镜子时看见眼下青影，沈明昭打趣道她"没见过世面，不过一场宴会竟能愁得梦里都在紧张"。群臣夜会京郊别院的大厅内，烛火摇曳。一群人围坐商议，为首者正是王嵩王太师，他面上皱纹深邃，眼神锐利如鹰。“子谦，”王嵩声线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除了今日朝堂上崔御史上奏的那些，你还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谢临处？”张子谦闻言，脸上立刻堆起委屈之色，拱手道：“太师，这崔御史和谢临简直是无理取闹！哪有官员因下人犯错就要闭门思过的道理？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我问你还有没有把柄落在谢临处！”王嵩猛地一拍紫檀木桌，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他眼中怒意翻涌，众人皆是一惊——从未见王太师如此动怒。张子谦心头一颤，慌忙应道：“没有，绝对没有！”他脑中闪过昨夜黑衣人的身影，那几封与王太师的通信已被窃走。信中内容不过是寻常交流，并无关键，便压下了禀报的念头。“没有最好！”王太师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张子谦，心中暗自鄙夷：这蠢货，若不是吏部尚书之位干系重大，早该将他踢出局了。他沉声道：“陛下给了谢临七天查你的案子，这几日安分些，把该收拾的尾巴都处理干净！”“是，太师！”张子谦连连点头，却又忍不住心疼道，“可谢临手中那二十顷田契如何是好？那可是我近十年的心血啊！说起来，都怪那个姜小满，若不是她把赵福父子告到顺天府，我何至于此？定要找机会教训她！”王太师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不耐：“不要做多的事情，陛下已有旨意，查明原主后逐户发还！”“可满朝文武谁家没有些来源不清的田产？为何偏揪着我不放？”张子谦嘟囔着，满脸愤懑，只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王太师叹了口气，压下火气笼络道：“等主子大业成了，莫说二十顷，赏赐你百亩良田又有何难？眼光放长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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