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转过脸看向他,眼里一半是惊喜,一半是试探。就算他没说话,路从辜也能猜出含义:“你原谅我啦?”“也许连我在气什么都不知道。”路从辜还是禁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一片温暖和煦中,病房门被砰砰拍响,两个男人拧动门把手,闯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孩子爸爸竺志强,跟在身后的中年男人穿一件灰布衫,剃个板寸,怀里揣个布包,不知道都包了什么东西。那男人进来就说:“福生无量天尊,其余人都出去,不要打扰。”彤彤才被安抚好的情绪又被惊动,她把头埋进应泊的颈窝,吸着鼻子,哽咽起来,全身都在瑟瑟发抖。路从辜叫住举动奇怪的中年男人,蹙眉问:“干什么的?”“哦,哦……警官,我听我家大姑说,孩子这样指定是丢了魂,找个大仙来收收,说不定就好了。”竺志强赔着笑,“这位是我家村上那边有名的出马仙,都说灵,我就想请他来给孩子看看。”“什么……”路从辜一时没反应过来。应泊一颠一颠地哄着孩子,上下打量那大仙一眼,说:“我们出去可以,孩子家长得留下看着。”“不行。”大仙拒绝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应泊又冷着脸接着道:“福生无量天尊也得听医生和警察的话啊,不然出了事你负责?”见大仙吃瘪顺从,他把彤彤放在床上,裹好被子。徐蔚然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安慰说:“别怕,我们就在外面,不会走远的。”三人躲了出去,徐蔚然匆匆去了卫生间。才把病房门关上,路从辜便急急地提高音量发牢骚,指节捏得咯咯响:“这不是胡闹吗?”“哎呀,随他们去吧,也算是个精神寄托。”应泊倒是看得很开,“我考研的时候,宪法学的指定教科书上有一句话,‘法学就是神学’。”他趴在门上,从窗口玻璃看进去。大仙正烧着符纸绕床疾走,彤彤蜷缩在妈妈怀里,偷瞄着飘落的烟灰。应泊随后倚在病房外的墙上,声音轻得像飘絮:“人总要信点什么,才能活得下去,要是连鬼神都不信了,那才是真的万念俱灰。”路从辜脱口而出:“想起陈嘉朗了?”那样刻薄的一个人,有什么可万念俱灰的?信佛单纯是因为贪得无厌吧,他转念又想。“跟、跟他有什么关系?”应泊当即否认,目光又被路从辜眼底的血丝和乌青吸引,“……几天没合眼了?”路从辜不看他:“结案前没空睡。”自讨了个没趣儿,应泊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继续话题。末了,他眼睛一亮,故作神秘地转向路从辜:“你信不信?我有个朋友,也是干这个的。”“你朋友还真不少。”路从辜终于肯瞟他一眼。看来这个话题的确奏效。应泊解锁手机,把手机屏给他看,视频通话界面显示着“宁律师”的备注。路从辜哭笑不得:“你给律师打什么电话?”应泊“啧”了一声,要他别心急。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咦,应检?你主动联系我?三个规定又缺人了?”手机屏幕朝向病房,年轻男人沉吟半晌,问:“什么症状?”“呃……特别讨厌男的。”应泊做了一个既不会透露案情,又足够简练的总结。“讨厌男的不是很正常?”宁绥一副何必大惊小怪的样子,“我是男的,我也讨厌男的。”话音刚落,背景音里就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质问:“啊?”“我看着没什么大事,就是吓着了,养一养就好。那符水……你们最好盯着点,别让小姑娘喝下去。”宁绥忍着笑,又问,“坐在床边的,是孩子爸爸吗?”“是,怎么了?”“面相不太好,感觉要犯刑狱。”这位身怀绝技的律师掰着手指头一算,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如果有需要,可以把案源推给我,我跟别的律师不一样,一定会劝他认罪认罚的。”应泊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顺便联络下感情,并没有当真,也没有多问。一番寒暄后挂断电话,他把头歪到路从辜耳边,小声说:“等结案了,我把在基层院发生的事给你讲讲——我还没跟任何人提过那件事呢,张继川都没听过。”“谁关心……”路从辜嘴上这么说着,却又不免担忧问,“你确信彤彤说的是……”“我也很想相信陶检是个好人,毕竟,是他把我提拔到这个位子上的。”应泊收敛了笑容,眼底浮起寒光。他喟叹一声,终结了这个话题:“现在……”“回单位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路从辜已经没办法再保持那副漠然的样子,随口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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