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被冷得一激灵,但没有躲开,反而顺从地将他的脚夹在最温暖的腿肉中间。陈嘉朗餍足地笑了:“在法大的时候,你也帮我暖过脚……”“我还翻墙帮你买过药。”应泊同样低笑,“摔得一个星期没爬起来。”“其实,刚得知你的过往时,除了心疼……我还有点开心。”陈嘉朗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过去直觉告诉我,我们是同类,可你太光明磊落,我也会怀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应泊默然不语,陈嘉朗便漫漫地接着说下去:“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骗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明白你的苦。”“苦?”应泊自嘲地一笑,但不置可否。陈嘉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小声说:“刚才帮你擦头发的时候,我发现你长白头发了。”“年纪大了,都会长的。”应泊闭着眼睛摇摇头。陈嘉朗在他颤动的眼睑落下一吻,问:“你会不会恨我?”“恨……”应泊咀嚼着这个字眼,缓缓睁开眼睛。他想翻个身避开陈嘉朗的目光,可脚镣限制着行动,他只好又一次合上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也就不需要思考,不思考就不痛苦,也就不知何为爱,何为恨。“我只是想不明白,何以至此。”应泊叹了口气,“或许你说得对,从一开始,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再一次收紧臂弯,紧紧贴着陈嘉朗的身体,交换彼此的体温,喉咙里有隐约的哽咽声:“……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能做的又太少。”时间久了,陈嘉朗也会短暂地解开脚镣,让应泊自由活动,但区域仅限室内。应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但客厅里的电视没有机顶盒,能看的只有望海卫视,除了几个固定的新闻节目和晚间抗日电视剧,一整天都是漫长的假药广告。陈嘉朗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早上出门去律所,晚上尽早回来。应泊被托付给住家阿姨,明面上是照顾,实际还是监视。日子似乎就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这天吃完早餐,陈嘉朗在衣帽间对着穿衣镜整理着装,今天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应泊照常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是望海卫视的早间新闻。新闻画面是督导组广泛向社会群众征集线索的采访视频,录像中陆陆续续有群众进入和离开信访办,样貌都被打了码,唯独一个身影除外。那是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画面下一秒切了近景,路从辜撑着伞,警裤底端沾了泥浆,正把某个信访的群众护上警车,眼底满是乌青。记者的话筒捅到路从辜嘴边,急急地说:“现在我们来采访一下望海公安刑侦支队的路队长。路队长您好,请问能否谈一谈本次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阶段性成果呢?”那人冷峻的目光扫过镜头,却没有急着发言,而是低头嘱咐群众几句,关上车门才开口:“首先感谢群众提供的关键线索线索。长达八个月的时间里,在公安、检察等机关的协同下,我们已经基本掌握该犯罪集团长期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百姓。而且,犯罪集团背后的保护伞也在逐一铲除,不久就能给市民们一个交代。”“同时,我也要告诉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他忽然直视镜头,仿佛能穿越距离看透人心,“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还有人在等你。”镜头里,路从辜穿的是夏季执勤服,小臂上缠着绷带,还能看出渗出来的血迹,是又受伤了吗?应泊捏着遥控器的手青筋暴起。“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陈嘉朗的声音突然响起,继而是一阵向客厅走来的脚步声。应泊慌忙将电视音量调至最小,又匆匆换了个频道。但不论哪个分频道,统一都在播放一样的新闻。陈嘉朗已经来到沙发边。应泊干脆关了电视,一把拉住陈嘉朗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副模样让陈嘉朗有些讶异,但也只当是应泊想开了,不再抵触自己。他揉揉应泊的头发,并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下重燃的火星,笑着说:“我听说,督导组正式开始调查陶海澄了。像这种行动,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公布出来的。”“嗯,不过,无所谓。”应泊仍旧微微笑着,“早点回来,我等你。”那一段新闻在应泊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很久。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连住家阿姨呼唤他的声音都没听见。“应先生,吃饭了。”阿姨又敲了敲门。“哦,哦,马上来。”应泊坐起来,甩甩脑袋,想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去。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养大的病娇要和我水仙/一叶偏舟,番外 主母十年未圆房,国公一夜就多胎,番外 他叫我宝宝诶 昼芒(兄妹1v1) 农女有空间,皇子权贵争着宠 尘光之间(1v2) 万人迷攻深度扮演中[快穿] 收徒系统,徒弟不太正常咋办? 神秘礼盒[短篇集] 竹马是Beta怎么办?/标记法则 太子爷的老婆自己养,番外 惊!人外被当成老婆喂养了 听见你的猫 火葬场加载99% 偷藏湿夏,番外 锁向金笼 今日不宜诈骗神明 白桃乌龙梅子酒 被前任的白月光缠上了 溺吻娇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