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开始发凉。这不再是某种怀疑,而是一种近乎命定的确认。他不用再猜测、不用再求证、不用再比对指纹、鞋印、唾液dna或者香烟品牌。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那个留下绿度母心咒的人,那个抽着烟嘲讽自己“多管闲事”的人,那个曾经对“正义”两个字半信半疑、对规则不屑一顾却还要靠规则吃饭、却最终决绝地从系统边缘跃出的——是陈嘉朗。“殉道者”不是复仇者,不是疯子,也不是亡命之徒。他有审美,有逻辑,有节制,有深思熟虑的标准。他不杀无趣的普通人,只挑“系统中被掩盖的伤口”,用死者的故事作为教条、以舆论为讲坛、以死亡为宣判。他建立的不是血案,而是一套完整的布道方式。哄金葆庭喝下过敏药物,要姚昀跳下高楼,劝李文光关门烧炭,看着程颐往嘴里塞药片,又因为中毒不停呕吐时,他在想什么呢?而他此刻最想传达的那个人,显然不是舆论、也不是警方,而是——应泊。应泊站在那台加湿器前,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人群穿梭,看着一张张脸浮现又远去,只觉得大脑一阵阵地发空,像是风穿过废墟,带着呜咽声在骨壳里回旋。如果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重复,那大概就是那句话:“权力就是神祇,我们都是它的殉道者。”他到底什么都没说。证物袋在灯下泛着冷光,所有人都还在忙碌地清点、记录、布置后续搜查,他却悄悄转身,从空荡荡的屋子里走了出去。像是一个错走进他人梦境的人,终究无声无息地退出了舞台。下楼时,楼道狭窄,水泥墙壁泛着潮湿的灰,霉味混着老式电灯的焦糊味。他脚步虚浮,扶着扶手一阶一阶地走,像是在攀爬一口幽深的井。手边的木质楼梯扶手有些松动,靠上去会发出“吱呀”轻响,这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像破损的齿轮在他胸腔里咬合。楼外,街灯下积水泛着模糊倒影,夜色粘稠如墨。他站在那儿,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走。路从辜是五浊恶世应泊闭了闭眼,呼吸短促。半晌,他只说了五个字:“马上去查——快。”“证据呢?应泊,你至少要给我个方向。”“去查。”他喉咙沙哑,眼神却坚决,“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四周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外机的冷凝水从楼上滑落,发出断断续续的滴答声。路从辜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他知道应泊向来不会毫无根据地推理,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越只说有把握的话。“好。”他低低地开口,“我安排人查,你回家休息吧。”应泊没有点头,只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挣扎着压下某种巨大的痛感。他脸上的苍白已经几乎透出青意。路从辜咬咬牙,转身去安排布控,他回头看应泊时,应泊已经靠着墙闭上眼。但应泊并没有回家。他把车开进一处富人区,那里是陈嘉朗倾尽所有买的房子,装修考究,安保森严。陈嘉朗给了他一把钥匙,欢迎他随时进出。门开的一瞬,冷气扑面而来。房子大而空,地板泛着朦胧的光,像一块粗糙的镜面。客厅落了一层灰,桌上的绿植早已枯黄,花瓶里没有水,书架上厚重的法典还在原位。应泊径直走进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整个人像一摊无声洇开的水。他什么都没开,房间靠落地窗的光隐约洒下来,将沙发与他脸上的影子割裂成两层。他靠着沙发背,盯着吊灯上的水晶球出神。胸口的疼越发严重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千百根细针刺进肺腔,他手指轻轻颤抖,摸索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急救药,手几乎抖得握不住瓶盖,最终还是猛地倾斜瓶身,几粒药滚落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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