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细雨,东方既白。青石板上落满了枯叶,它们正在缓慢腐朽。一个人死去的过程也是这样,飘零,坠落,无声。鲜活的生命经不起细细推敲,因为谁也不知道,死亡和黎明究竟哪一个会先到来。我们走在上面,脚步声由重到轻,风声袅袅,牵动着木叶从枝头离去,继而纷纷扬扬落下。我怀抱古琴,觉得身体愈发轻盈,□□重量宛若凭空消失,成为了无处不在的风。青竹杖点地的声音亦在此刻消失不见。曲调陡然响起,琴音高亢,没有了多余的蓄势,直接进入了高潮。白色的风,青色的影子,变成了在空中绞成两股的气柱,带着这世间最为凌厉坚强的意志,席卷了整个雁荡山头。风声,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哀鸣,而风暴中心的两人,则化成了更快的残影。剑气森寒,琴声激昂,在这片天地间做着最惨烈的厮杀。我的琴仍在手中,可是曲子已近末尾,再没有多余的变化。长风白的青竹杖化成了闪烁着寒芒的剑,剑气织出了一道天罗地网,将音刃挡在了身外。无边落木,被疾风卷携着,悄无声息地破碎在秋风中。最后一个音调结束,音刃消失,枯木龙吟的五根琴弦一根接着一根被剑气斩断,我全身都被笼罩在长风白的剑意中,已然退无可退。那剑气愈发炽盛,像一条条被激怒的毒蛇,朝我袭来。秋风萧瑟,我望着这凄绝美景,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暴露在长风白的剑意之下。如同无所不在的风。这片山林被那一场战斗夷为了平地,包括天玑阁的很多副殿,长风白的面具被切割成了很多碎片,她的长发永远是飞扬在空中,无拘无束,只是此刻,当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滑下时,那个苍白瘦弱的身影,长发凌乱,竟有几分狼狈。她单膝跪在地上,用断掉的青竹杖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宛如一片风中残叶。天已大亮,阳光从云层后出现,犹如万千柄利剑。黑甲卫士踏着整齐的步子正向这边走来,只是,坍塌的建筑,破碎的树木巨石将他们挡在了外面。周围寂静无声,长风白依旧没有动。脸上写满了疑惑。我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已到了颓势,却依然击败了还在巅峰时刻的你?”长风白低着头,望着地面,道:“败了就是败了。”我不忍,道:“你只是输我半招。”长风白的面容突然变得很疲惫,她强撑着站起,看向我的方向,道:“你这一招,叫做什么?”我有些茫然,这一招像是灵光一现,在绝无可能之际凭空冒出,不仅救我一命,还将局势反败为胜。长风白道:“是你方才自创的?”我道:“是。”她长长吐了口气,笑道:“时耶?命耶?”我不懂她的话,只知道这一漫漫长夜,终已过去。“你的胳膊断了,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接好?”长风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了看自己无力垂下的左臂,擦了一把嘴角边血沫,我约莫还断了三至五根肋骨。但此时这些都已不再重要。我带着自己用命换来的自由离开了天玑阁,只是当我真正下山后,心中只剩下了更多的迷茫。我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亲情,友情,爱情,对我而言只是空中之音,水中之月。我背着一把断了弦的琴走在路上,前方长路漫漫,而我竟不知该去往何方。借酒浇愁愁更愁,多数情况下,这句话是对的,饮酒,总会让人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但实际上,只要喝的足够多,足够多,等到自己的大脑和舌头变得完全麻木,饮酒就像饮水一样,那么,痛苦便不会再袭来了。更鼓声响,已到了二更。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要喝很多,才能将自己灌醉。我躲在酒铺里,拼命想喝醉。更鼓声响,已到了三更。我还在清醒地为自己倒酒,一碗接着一碗,我的手虽然有点颤抖,但是却没有让酒洒在桌子上。我知道自己足够清醒。原来喝醉酒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窗外有寒蛩凄厉嘶鸣。更鼓声响,已到了四更。桌上的,地上的酒坛子都已清空,天色渐明,如墨一般的夜色被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冲散,幽幽蓝意,蚕食着夜空。我已全然地孤独。思绪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中游走,目之所及,是一蓬又一蓬的灰雾,屋子角落里,有一个持灯玉俑倒在那里,是缺了五官的女子,它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为她赋形,姿势忧郁,水袖上的灯座缺了一支蜡烛。“你该走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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