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姑娘的玉佩丢了。
高宅大院里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最爱叫那些个长舌仆妇用来嚼舌根。
落日西斜,暗云涌流。
深秋近冬,就连傍晚的风都浸透了寒意。
“要俺说,这玉佩指不定挂哪个汉子身上嘞!”
“你……你是说三姑娘背着太子殿下勾汉子去了?不可能吧……”
“咋个没可能!和她娘一样,长着一张狐狸皮,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可太子殿下……”
半扇轩窗敞开,夕阳漫过小院,悄悄趴在倚着窗栏小憩的女孩儿身上。
听见声响,乌蒙眼眸缓缓睁开,眼前紫藤花海如浪翻涌,金乌将坠不坠,一如往日每一个傍晚。
她慵懒倚着窗栏,看着院角的古紫藤发呆。
仆妇的声音并不大,显然是有着忌讳。但架不住离得近,又顺风,谈话的内容一字不落地收进了她的耳朵。
真烦。
砰!一声门响,丫鬟柔蓝泼辣的嗓音响彻小院。
“两个泼皮贱货敢在这儿嚼姑娘的舌根,看我不回头禀了殿下绞了你们的舌头去!”
柔蓝是打小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本不是个泼辣性格。
近两年大约是瞧出来太子有意立她为妃,腰杆子硬了,说话便再无顾忌。有时她甚至会有错觉,柔蓝的主子,究竟是她,还是宫里那位太子殿下。
倘若连柔蓝都被收买,那她身边,当真再无可信之人了。
冷风夹了水汽呼呼卷入,撩得额前两股碎发微动,潮气扑面生凉,指尖一触瞬间冷了半截。
“咳咳——”凉风惊扰,喉管突然瘙痒,如针扎一般。她努力把声儿往胸腔里憋,毫无血色的脸也因此些微涨红。
柔蓝本在骂那两个不知好歹嚼舌根的仆妇,骤闻主子咳嗽,立马住了口,趋步至里屋要把半开的窗子合上。
“姑娘见不得风,怎能这般糟践自己。”
世人哪个不知楚家三姑娘人比花娇。雷一震要哭,风一吹要倒,三天两头风邪侵体药香萦身,实在是“貌胜西子,病亦胜西子”。
女孩儿按住柔蓝关窗的手,摇了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茶盏,示意倒杯茶来润润喉。
屋里熏香,若是窗子一闭确实闷呛难耐,柔蓝不再坚持,命底下的丫头拢个汤婆子给主子抱着,又斟了盏茶亲自侍奉主子喝下。
一时口干饮得太快,茶沫子呛进喉咙,又是一番猛咳,直把心肝脾脏肺都要咳出来。
柔蓝抚着她的背,“姑娘可要快些养好身体,日后好为殿下生养一位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瞥见主子右手一直握拳,好似从方才就一直不曾松开,柔蓝伸手欲探,却被不着痕迹躲开。
笑容逐渐消失,柔蓝沉默片刻,往桌边走,“姑娘,药已经放凉,您该喝药了。”
她端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苦气扑鼻,女孩儿肉眼可见缩了缩,却不知还能找何借口逃过这碗令她一日虚过一日的汤药。
“日头眼瞅着低了,姑娘别在窗边儿靠着,当心风凉扑着身子,到时太子殿下又该心疼了。”
心疼?
太子对她的心疼还不如掌心的珠子硌得疼。
樱唇微张,她看着窗外,视线仿佛越过高墙,看得很远很远。
她很想告诉柔蓝,没有人会心疼她。
父亲不会,姨娘不会,太子更不会。所有人爱的,都只是她这副皮囊。
就连从小陪她长到大的丫鬟,如今都已快成了他人的走狗、索她性命的恶鬼。
谁还会在意她呢?
酝酿许久,但到底,没能说出半个字。
她默默垂着眼。
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她好像忘了,如何说话。
柔蓝递来的汤碗被她失手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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