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那句“远远看着你平安喜乐”,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带着一种迟暮帝王的承诺,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小姐?小姐!”春桃带着哭腔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看到小燕子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又惊又怕,“您怎么了?刚才……刚才是不是有人……”她目光惊恐地扫视着空荡荡的房间,最后落在地上那方沾血的明黄丝帕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这是……”小燕子猛地回过神,看着春桃惊恐的样子,又看看地上那方帕子,心头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没……没什么。是我……是我练琴不小心弄断了弦,割伤了手。”她弯下腰,飞快地将那方丝帕捡起,紧紧攥在手心,那明黄的色泽和盘龙的纹路烙得她掌心发烫。“这帕子……是……是我不小心弄脏的旧物。春桃,今晚的事,对谁也不要说,尤其是我爹娘和哥哥,一个字都不能提!听见没有?”她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春桃被她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吓住了,连连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奴婢……奴婢知道了!奴婢一个字都不说!小姐您的手……”“一点小伤,不碍事。”小燕子将帕子死死攥在袖中,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心头的震荡远胜于这点皮肉之苦。她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乾隆最后那温润又带着无尽沧桑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放过她了?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这不是梦。可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却像卸下了千斤枷锁后骤然失重的茫然,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天色在一种近乎煎熬的等待中,终于由浓墨般的漆黑,艰难地透出一丝灰蒙蒙的鱼肚白。方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昨夜的惊惶与那场无人知晓的帝王夜访,仿佛都被沉重的露水压进了青石板缝隙,只留下一种紧绷的、山雨欲来的滞闷感。小燕子几乎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明显的青影,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人影苍白憔悴,眉眼间褪尽了往日的灵动跳脱,只剩下沉沉的倦怠和挥之不去的茫然。春桃拿着玉梳,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看着镜中小姐失神的模样,想起昨夜那方沾血的明黄丝帕和小姐严厉的警告,心头依旧怦怦直跳,大气不敢出。“小姐,”春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试探,“您脸色实在不好,要不……再歇会儿?老爷夫人那边,奴婢去回一声,就说您身子不爽利?”小燕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一块微凹的旧痕,那是她幼时顽皮磕碰留下的。她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空洞:“不用了。爹今日……要入宫面圣。”她抬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如同她此刻的心境,连带着庭院里那片开得正盛的海棠,也失了几分鲜亮颜色,花瓣边缘凝着沉重的露珠,欲坠不坠,像悬在人心头的忧虑。前院书房里,气氛更是凝重得如同冰封。方之航已换上簇新的宝蓝色朝服,正襟危坐,面前的清茶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散尽,只剩一片冰冷。萧剑站在一旁,同样一身利落的藏青色劲装,剑眉紧锁,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能带给他一丝镇定。他昨夜几乎未曾合眼,守在妹妹院外,虽未察觉任何异动,但心头那根弦却绷得更紧。“爹,”萧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江湖人特有的锐利和紧绷,“皇上此举……接连赏赐,点名赴宴,昨夜母亲又提及荷花宴……步步紧逼,绝非偶然。慈儿那声‘皇阿玛’,怕是真让皇上认定了什么。今日面圣,凶险难测。”他指尖在剑柄上收紧,骨节泛白。方之航长叹一声,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儒雅的脸上布满忧虑的沟壑,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无意识地、沉重地叩击着,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笃、笃”声,每一声都敲在父子俩紧绷的心弦上。“为父何尝不知?圣心难测,深如渊海啊。皇上对慈儿的态度,透着股说不清的……熟稔与执着,绝非寻常。”他顿了顿,浑浊而忧虑的目光投向儿子,带着一种深切的困惑和不安,“严儿,你说皇上他……莫非真信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前世’之说?昨夜慈儿那般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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