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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第1页）

这是她们入宫的御苑晨风，御书房意决天刚蒙蒙亮，漱芳斋的兰草叶上还凝着晶莹的晨露，廊下的风铃被第一缕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叮咚”声。紫薇正坐在窗边抚琴，素手轻拨琴弦，《平沙落雁》的调子悠悠散开，她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神情专注又温柔。小燕子则趴在画案前，手里捏着支狼毫笔，宣纸上刚画了半幅海棠，花瓣晕染得水灵灵的，她却打着哈欠把笔一搁：“再睡会儿……这花瓣的层次感太难调了，先生说要留白才好看呢……”“格格，该起了。”明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一件藕荷色绣玉兰花的旗装搭在屏风上，“苏公公刚派人来传话，说皇上在御书房等着见您呢。”小燕子猛地坐起来，发髻上别着的玉簪晃了晃，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画案：“皇阿玛找我？是不是要看我新画的《漱芳斋春景图》？”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画案上的宣纸轻轻飘起，被她伸手按住，“昨儿刚题了款，正想呈给皇阿玛瞧瞧呢。”紫薇停下拨弦的手，笑着转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拘谨的温柔——她如今还是伴读身份，在宫里说话行事总带着几分小心：“定是好事，小燕子。你那幅海棠画得极好，先生都夸你落笔灵动，皇上见了定会欢喜的。”她放下琴拨，指尖轻轻捻着琴弦，“我让小厨房把你爱吃的桂花糕热着，快去梳洗，别让皇上等急了。”小燕子这才笑着应了，任由彩霞为她梳理长发。铜镜里的少女眉眼明亮，耳后别着朵新鲜的白玉兰，那是她今早从院里折的——她重生后跟着江南名师学了三年，书画、琴艺样样拿得出手，虽依旧带着几分跳脱，却添了不少书卷气。御书房内，檀香袅袅。乾隆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一枚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荷花纹路。这已是连续第五夜梦见夏雨荷，梦里她总站在大明湖畔的柳树下，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皇上，为何还不认我们的女儿？她在宫里做伴读，见了您连句亲近话都不敢说，这让我如何安心……”“皇上，还珠格格到了。”苏培盛轻声禀报。“让她进来。”乾隆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抬眼时，小燕子已提着裙摆走进来，手里还小心翼翼捧着个卷轴，藕荷色旗装衬得她眉眼更亮，鬓边白玉兰的香气淡淡散开。“皇阿玛吉祥！”小燕子福身行礼，将卷轴递上前，“这是女儿新画的《漱芳斋春景》，请皇阿玛指点。”乾隆接过卷轴展开，画上漱芳斋的海棠、兰草、廊下风铃都栩栩如生，角落题着行小字“东风送暖，花满庭阶”，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灵动。他眼中泛起笑意：“画得好！这风铃的动态都画出来了，比上次那幅《江南烟雨》更见功力。”小燕子眼睛一亮，凑近书桌：“真的？先生说我用墨还不够沉稳，皇阿玛觉得哪里要改？”乾隆指着画中兰草旁的留白：“这里再宽些，更显清雅。”他放下画卷，语气沉了些，“小燕子，皇阿玛问你，紫薇在漱芳斋住得还习惯吗？前儿朕路过漱芳斋，听见她弹琴，《梅花三弄》弹得有模有样，指法越发娴熟了。”“习惯着呢！”小燕子点头，话里带着欢喜，“紫薇姐姐天天教我弹新曲子，说要跟我比谁先学会《广陵散》。她还绣了个琴囊，针脚细得跟画似的，昨儿刚给我的琴换上。”她见乾隆神色凝重，又轻声问，“皇阿玛，您是不是有心事？跟女儿说说？”乾隆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晨光中的宫墙，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朕这几日总梦见你夏雨荷阿姨。她问朕，何时能让紫薇不必再叫朕‘皇上’，能像你一样，大大方方喊一声‘皇阿玛’。”小燕子握着画笔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紫薇姐姐虽没说，可女儿知道，她夜里总对着从济南带来的琴发呆。那琴上刻着‘雨荷’二字，她每次弹都格外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前儿她给皇上绣的荷包，针脚都比给我们绣的密三分，说要‘谨守本分’……”“是朕亏欠她们母女了。”乾隆转过身，眼中带着深深的愧疚，“紫薇有才情，性子又纯良，不该一直委屈着。小燕子，朕想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做朕的明珠格格，你觉得好吗？”小燕子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却笑着拍手：“好！太好了！皇阿玛！紫薇姐姐要是知道了，定会把最宝贝的琵琶弹给您听！她那琵琶还是济南带来的，音色清透得很，她说那是她娘留的念想！”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以后咱们姐妹就能一起陪皇阿玛画画、弹琴，再也不用分‘格格’和‘伴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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