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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第1页）

礼成归府，红烛映帐漱芳斋的红烛燃得正旺，映得满室通红。小燕子坐在镜前，由着明月为她卸下沉重的凤冠，金步摇上的珍珠垂落，扫过肩头，带着微凉的触感。“格格……不，王妃娘娘，”明月的声音带着哽咽，手里的梳子慢了半拍，“这一走，漱芳斋可就冷清了。”彩霞端来一碗莲子羹，眼圈红红的：“是啊，往后再也没人半夜拉着咱们爬树掏鸟窝，没人逼着小凳子讲《西游记》解闷了。”小燕子握住她们的手，指尖温温的：“傻丫头，荣亲王府在宫外，离方家就一墙之隔，我爹特意让人在王府后墙开了道角门，推开就是方家花园。往后我想吃小厨房的桂花糕了，从角门跑回来，还不是一袋烟的功夫？”正说着，永琪掀帘进来，身上的朝服已换作家常的宝蓝色锦袍。他听见这话，笑着走过来：“刚在殿上还叫你王妃，转头就惦记着从角门跑回娘家？”他接过明月手里的凤冠，轻轻放在妆台上，“不过说真的，那角门开得好，往后我陪你回方家看岳父岳母，倒省了绕路的功夫。”小燕子仰头瞪他，眼角的红晕还没褪，倒添了几分娇憨：“就你嘴甜！”话未落，却被永琪轻轻揽住腰。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嫁衣，带着滚烫的温度，红烛的光落在他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该走了，王妃。”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气息拂过耳廓，惹得她颈间泛起薄红。离开漱芳斋时，小桌子小凳子领着一众太监宫女在门口跪送，小蚊子扯着嗓子喊：“乖乖隆地咚！王妃娘娘要常回来呀！小的给您留着最甜的糖葫芦！”小燕子回头挥挥手，眼眶也有些发热——这处宫苑，承载了她入宫后的太多欢喜与牵挂。而此时的慈宁宫，离愁更重。晴儿穿着大红嫁衣，跪在老佛爷膝前，双手被老佛爷紧紧攥着。“晴儿自三岁进府，在老佛爷身边十七年，如今要走了……”她声音发颤，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嫁衣上。老佛爷用帕子擦着她的脸颊，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傻孩子，嫁人是福气。萧剑是个靠得住的，方家也是好人家，往后好好过日子。”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镯，套在晴儿手上，“这镯子陪了老佛爷三十年，戴着它，就当老佛爷在你身边。”皇后站在一旁，递上一个锦盒：“这里面是些家常药方，你自小体弱，往后用得上。”令妃也笑道：“慈宁宫的门永远为你开着，想老佛爷了，随时回宫来。”晴儿一一谢过，被喜娘搀扶着起身时，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慈宁宫的匾额。红墙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刻着她的青春岁月。直到上了花轿，轿帘晃动间，她看见老佛爷还站在宫门口，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很长。荣亲王府的新房里，红烛高燃，帐幔上绣的百子图在烛火下活灵活现。永琪为小燕子卸下最后一支金簪，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肩头。“累了吧？”他抚着她的鬓发，指尖带着怜惜。小燕子摇摇头，仰头望他。红烛的光映在他脸上，眉骨分明，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永琪，”她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快得像蝴蝶点水，“以前总觉得，嫁人是顶可怕的事，可现在……”话未说完，已被永琪揽入怀中。他的吻深沉而珍重，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情意，从额头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红烛摇曳，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在墙上晃动，帐外的夜露敲打着窗棂，像是为这对新人奏着温柔的序曲。方家的新房则添了几分江湖气。萧剑解开晴儿的嫁衣系带，见她鬓角渗着细汗，便取了帕子轻轻为她擦拭。“在慈宁宫哭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了然。晴儿点点头，靠在他胸口：“老佛爷待我恩重如山，舍不得。”“往后每月都陪你回宫探望。”萧剑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指尖，“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江南，看看我长大的地方。”晴儿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忽然踮脚吻了吻他的下颌：“好。”红烛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枚素银戒指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那是萧剑用自己的佩剑熔了，亲手打的。两处洞房，一样的红烛燃到天明。小燕子醒来时，见永琪正对着窗外出神，晨光落在他侧脸，柔和得像幅画。“在想什么？”她揉着眼睛问。永琪回头，眼底带着笑意：“在想，往后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真好。”他走过来，替她拢了拢被角，“要不要去看看那道角门？推开就是方家的海棠树，此刻定是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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