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小燕子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晴儿就往内屋跑,“晴儿姐姐快带我去!我要做件最花哨的,绣满海棠花!”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方母笑着对永琪道:“这孩子,在你面前也没个正形,你多担待。”“岳母说笑了。”永琪端起茶杯,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壁,“我就喜欢她这样,活泼自在。”他看向方母,眼神诚恳,“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她。”方母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当初虽不舍得女儿嫁入皇家,但见永琪对小燕子是真心实意,眉宇间的温柔藏不住,也就放了心。没过多久,小燕子就抱着块水绿色的苏绣料子跑了出来,料子上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你看你看!”她把料子往石桌上一铺,兴奋地比划着,“做件褙子,再配条月白裙子,肯定好看!”晴儿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小锦盒,无奈地笑道:“她刚还说要绣满海棠花,这会儿又看上这缠枝莲了。”“都好看嘛!”小燕子拿起料子往身上比了比,忽然想起什么,冲外面喊,“小卓子!把芙蓉糕拿来!”小卓子连忙捧着食盒进来,打开盒盖,里面的芙蓉糕白白嫩嫩,还冒着热气。小燕子拿起一块递给方母,又给晴儿塞了一块,自己则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宾楼新做的,加了核桃碎,娘你尝尝。”方母咬了一小口,笑着点头:“嗯,柳青这孩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对了,他和金锁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都差不多啦!”小燕子咽下嘴里的糕,拍着胸脯道,“我已经跟皇阿玛说了,让他亲自去当证婚人呢!到时候保证风风光光的!”正说着,萧剑从外面回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肩上还落着几片雪花,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哥!”小燕子眼睛一亮,起身就迎了上去,“你去哪儿了?身上都是雪!”萧剑笑着拍掉肩上的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武馆看了看,柳红和尔泰把那边打理得挺好。”他看向永琪,点了点头,“王爷也在。”“大哥刚回来?快坐下喝杯热茶暖暖。”永琪起身相让,目光落在萧剑腰间的佩剑上,“这剑看着眼生,是新得的?”“嗯,前几日托人从关外带的,刃口不错。”萧剑解下佩剑放在桌上,剑身映着日光,泛着冷冽的光,“回头有空,咱们去猎场试试?”“好啊。”永琪欣然应允,“正好试试武备院新制的弓箭。”小燕子见他们聊起刀剑,也来了兴致,嚷嚷道:“我也要去!我新学了套剑法,正好露两手!”方母笑着摇头:“你呀,刚嫁过去没几天,就不能安分些?当心永琪又要说你。”“永琪才不会说我呢!”小燕子得意地看向永琪,眉眼弯弯,“对吧,荣亲王大人?”永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只能无奈点头:“对,你厉害。”阳光穿过葡萄架的缝隙,在众人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石桌上的芙蓉糕冒着热气,茶杯里的龙井飘着清香,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院外巷子里的叫卖声,平淡又温暖。小燕子靠在方母身边,听着哥哥和永琪聊剑法,看着晴儿低头浅笑,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娘家就在隔壁,亲人就在身边,不用再像前世那样颠沛流离,不用再担惊受怕。她偷偷抬眼看向永琪,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里面盛着化不开的温柔。小燕子咧嘴一笑,往嘴里又塞了块芙蓉糕,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暖到心里。这一世,她真的拥有了想要的圆满。漱芳传旨,旧部随行夕阳的金辉斜斜地泼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乾隆与皇后的銮驾刚过太和门,乾隆便掀了车帘一角,目光越过层层宫墙,望向漱芳斋的方向。“去漱芳斋坐坐。”他放下车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皇后执起茶盏,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温婉的眉眼:“皇上这是还念着小燕子呢?方才在王府,看她跟永琪打打闹闹的,倒是比在宫里还自在。”“自在是自在,”乾隆指尖轻叩着膝头,“可这孩子野惯了,王府规矩再松,终究不是漱芳斋。她身边得力的人,还是得跟着才好。”銮驾停在漱芳斋门口时,暮色已染浓了檐角。明月正指挥着小太监擦拭廊下的朱红柱子,见圣驾到来,忙不迭带着众人跪迎。“都起来吧。”乾隆迈步入院,目光扫过熟悉的庭院——那棵海棠树的枝桠比去年更繁茂了些,树下石桌上还摆着小燕子惯用的那只粗陶茶碗,碗沿磕碰出的缺口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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