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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第1页）

“皇上！皇后娘娘！”东厢房里突然一阵响动，小邓子、小卓子、小虫子、小蚊子抱着一堆彩线冲了出来，看见乾隆，手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慌忙跪地磕头，“奴才们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乾隆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漾起一丝笑意：“这是在做什么？”小蚊子最是机灵，膝行半步嚷嚷道：“乖乖隆地咚！回皇上，奴才们在给王妃扎新风筝呢！她说开春了要在王府的院子里放，非得要只比漱芳斋那只大两倍的凤凰！”小虫子连忙补充，手还比划着翅膀的样子：“王妃说要染成金红色，翅膀上还要缀上小铃铛，飞起来叮铃铃响的那种！”皇后被他们逗笑了，目光落在墙角那只扎了一半的风筝架子上：“你们倒比她还上心。”“那是自然！”小邓子挺起胸脯，“王妃待咱们恩重如山，别说扎风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行了行了，”乾隆笑着打断他，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小燕子在王府，没闯祸吧？”小卓子忙往前膝挪了挪，手里还攥着半截风筝线，急声道：“回皇上，奴才昨儿去给王妃送她落在漱芳斋的那卷天蚕丝线——就是她放风筝最趁手的那卷，亲眼瞧见的！”他咽了口唾沫，说得绘声绘色，“王妃瞅着王府西墙根那棵老槐树，满树金红的柿子，眼都直了，撸起袖子就要往上爬。荣亲王在旁边急得转圈，说‘那树太高，摔着怎么办’，王妃瞪着眼说‘我轻功比你好’，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后来呢？”皇后饶有兴致地追问。“后来啊，”小卓子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王爷拗不过她，自己爬上树给摘了满满一篮子！王妃抱着柿子笑，还往王爷嘴里塞了个最红的，说‘算你识相’！”乾隆听着，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着，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却故意板起脸：“永琪也太纵容她了。”话尾的暖意却藏不住——他想起方才在王府，小燕子往永琪嘴里塞芙蓉糕的样子，跟小卓子说的摘柿子场景，竟是如出一辙。他摩挲着茶碗的缺口，忽然正色道：“朕今日来，是有件事吩咐你们。”四人齐齐屏息，腰杆挺得笔直。“小燕子刚去王府，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人伺候不行。”乾隆的目光扫过四人，“你们四个，打明日起就搬去荣亲王府，往后就跟着王妃。”小蚊子先是一愣，随即蹦起来：“乖乖隆地咚！皇上说的是真的？”“君无戏言。”乾隆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睛，一一点名，“小邓子心思细，多盯着她别总爬高上低；小卓子手脚快，她要出宫，你跟着护着；小虫子嘴甜，多逗她笑笑；小蚊子……”他顿了顿，忍俊不禁，“你就多跟她说些新鲜段子，别让她闷得慌。”“奴才们遵旨！”四人重重磕头，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廊下的铜铃都叮铃作响。皇后温声道：“到了王府，可不许像在漱芳斋这般没规矩，惊扰了王爷。”“奴才们记下了！”小卓子忙道，“咱们一定谨守本分，绝不给王妃惹麻烦！”乾隆起身时，瞥见窗台上晒着的几串干花，那是小燕子去年秋天采的野菊，如今还透着淡淡的黄。他顿了顿，对明月道：“漱芳斋好生照看，别荒了。”“是，奴才遵命。”明月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刚给小燕子缝了一半的帕子，针脚歪歪扭扭，却是用了心的。离开漱芳斋时，夜色已漫过宫墙。小邓子四人的欢呼声隐隐约约从院里传出来，混着收拾东西的窸窣声，热闹得很。皇后侧耳听着，轻声道：“有他们四个在，小燕子在王府，是真的能舒心了。”乾隆望着荣亲王府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他想起前世小燕子在宫里受的那些委屈，喉间微涩——这一世，他总要把能给的都给她，让她在这深宅大院里，也能活得像在江南时一样，眼里永远闪着自由的光。而此时的漱芳斋，小邓子正指挥着打包行李，小卓子把那只没扎完的风筝塞进包袱，小虫子往兜里揣了把逗鸟的哨子，小蚊子则翻出小燕子送他的那面小铜锣，说要带去王府，万一王妃想“召集人马”，敲起来方便。“快！把王妃最爱的那套掷骰子也带上！”小邓子突然想起什么，“昨儿她让小卓子捎话，说在王府没人陪她玩呢！”四人七手八脚地收拾着，月光透过海棠树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层碎银。东厢房的灯亮到很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四个熟悉的身影才扛着包袱，脚步轻快地出了宫门，朝着荣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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