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刚才喝的咖啡和水,直接撕碎她对邹呈光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他绝对给她放了可以让人入睡昏迷的溴化钠溶液。她不禁懊悔自责,自己竟然为了从愧疚中解脱,宁愿相信他们,也不相信姐姐。万幸没有喝多少,她现在只轻微晕眩,得赶快离开这里。要怎么离开?是出去装无事,找借口走,还是向人求救。她回头看了眼摄像头,也许他早就看到了,已经埋伏在外面,伺机行动。该怎么办?这时她只想到爸妈,于是立刻打给姜瑜,不等母亲开口,她便闷头讲自己被邹呈光下药了。还说他在洗手间安了摄像头,让他们赶紧来接她。姜瑜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等她喘着气停下,才开口,“乖女儿,你爸爸正在跟邹呈光通电话,”她惊叫,“不要!”外面响起脚步声,是邹呈光,他一面讲手机,一面走来。“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我正愁怎么劝她。你们别急,我来给她解释清楚摄像头的事?那是我之前给可颂装的,她有一次洗澡,差点淹死在浴缸里,我才在洗手间装了一个。后来可颂走了,我也没管这些东西,没想到会让可祺误会。”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点被人误解的无奈:“这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拆了它,哪还能留着?可祺到底在想什么她说我给她下药?什么药早就喝完了,我喝完的,因为可颂的事,我那段时间整晚睡不着。再说,你看她昏了吗?”“行了你们别操心,我现在送她回来。我是真没想到可祺会那么看我,算了,以后我还是少跟你们来往,免得无事生非。”说到最后竟然还真动了点气。邹呈光挂了电话,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祺祺,出来好吗?我们好好说话。”这声“祺祺”与手机里母亲的呼唤重叠。她感觉自己在做梦,门里门外,手机这头与那头,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世界,是她需要抗衡的世界。姜瑜在电话那头喊了她半天,“祺祺,别跟你姐夫置气,前几个月,你姐夫才给咱家公司拉了一笔大投资,他真是掏心掏肺地对咱们家好。你别不懂事,上哪儿去找这么体贴的男人?岁数大点才知道疼人,更何况”她压低声音,软音相劝:“咱们家对他有亏欠,就算颂颂出轨,他都包容不追究,还帮公司度过难关,试问哪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因为这样,我跟你爸爸,一直都很内疚。”她惶恐地问:“内疚什么?”姜瑜叹气,“我们没教育好女儿。”她遍体生凉,就这一瞬间,感觉人生无望。邹呈光为何能轻而易举操控他们的想法,是他们不愿多想,还是被利欲冲昏了头?她知道爸爸一直想推公司上市,想借此更上一层楼,而爸爸这辈子最恐惧的事,就是阶级滑落。他们拿邹呈光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供着,供品是她和姐姐。不,也许他们根本不觉得是供品,他们拿她们当观世音座下的两位童子。终有一天能在菩萨点化下得道,而他们也能鸡犬升天。庄可祺挂断电话,怔怔盯着门,周遭一切都雾蒙蒙,脑子越发昏沉。敲门声再度响起,邹呈光说:“行了,出来吧,洗手间的监控我忘了拆,不是故意的,你出来,我慢慢跟你解释。”她不语也不动,门把手开始转动。她呼吸一滞,只听邹呈光说:“祺祺,我有家里所有房间钥匙,你躲着没用。”如同恶魔低语,要将她整个人拽入地狱。她求救不了任何人,只能自救。庄可祺颤抖着手,打开门,邹呈光脸上蒙着一层阴郁之气,虽然笑着,却冷气森森。她怔怔看着他,邹呈光挡在她面前,抬步向前走,将她逼退到浴室,抵在洗漱台边,冷嗤一声, “你真以为我下了药?”她摇摇头,一语不发。邹呈光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皮哭成粉红色,眼里波光潋滟,另有一种羞意,是急需要男人垂怜的柔弱。她才刚满十九岁,拥有最美好的肉体,与最薄弱的意志。他感到逐渐衰老的身体燃起一股燥意,是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信号。他已经四十三岁,事业再成功也无法抵御中年危机。钱什么都能买到,就是买不回青春,他只是想通过占有年轻的肉体,来证明自己依然宝刀未老。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这对姐妹,第一眼就看上了可颂。吸引他的不是客观意义上相貌的美,是可颂纯真灵动的灵魂,以及少女独有的性感。所以不是他的错,当一个女人心智还不健全,身体已经绽放出最纯粹的原始吸引力时,是多么地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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