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葭一怔,转头看向她,船头忽卷起一阵冷风,湖上浓雾,咫尺不相见。她垂下眼眸,“到时候再说吧。”“也罢。”船主靠向椅背,有些筋疲力尽地躺着。“原是想还你个人情,之前那赵御史给过我们好大一笔钱,若没有这笔差费,这几日还要再多折腾了。”练儿点了点头,凝望着黄葭的脸。船主忽然顿了顿,转头看向黄葭,“你若有旁的事,也可一提,只要我们能做到。”黄葭看着他温和的目光,一时有些感动。他喝了一口热酒,冲她轻轻挑眉,“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黄葭一愣,不由轻笑一声,“那这样,商帮消息灵通,您还是帮我查些事吧。”“查什么?”他看过来。练儿把玩着几个小盏子,眸光里透着好奇,好似火炉下的星子,一闪一闪。黄葭看向两人,声音不经意地压低,“码头上总有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不知船主可曾留意过?”船主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你说的是……走私盗卖,里通外藩,还是杀人放火,皮肉生意?”黄葭听他如数家珍,脸色一凝,没想到如今连浙江码头也乱成了这样,“应该是走私盗卖。”他“嗯”了一声,慢悠悠捧起茶盏,“卖的什么?”黄葭抬眸,“人。”“人?”船主并不诧异,只看了练儿一眼,目光有些黯然。练儿回了一个眼神,一声不吭。半晌,他沉下一口气,蓦然坐起,抬手扔掉酒盏。哐当”一声,那瓷器打在了甲板上,登时摔得粉碎。“如今竟有这样的勾当!”船主话音里有怒气,也有郁气。黄葭微微一怔,摩挲着酒盏的边缘,解释道:“我在杭州有一位朋友,她家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几番探听之下,只疑心那孩子是被运上官船出了浙江。”船主猛地看向她,“报官了么?”“报了,官府尚无消息。”她面色沉沉。船主似乎在回想什么,风轻轻扫动,眼前茫茫水雾扑来,湿了脸颊。他叹了一口气,“也是,在码头那些人里面,杭州知府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喽罗。”黄葭面色凝重,“人命关天,还请船主多方打听。”“此事不难做,我会放在心上。”他倒了一盏酒,看向练儿,“把浙江码头的进出账目拿来。”终审“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黄葭冷……雨声淅淅沥沥,今日的闹市人烟绝少,唯有浙江巡抚衙门大门外,士卒黑压压站了一片,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可见是众官群集,有要事相讨。二门的中堂上摆着一方长案,筹子筒、惊堂木放在右手边。堂上坐的却不是巡抚中丞,而是从顺天府赶来审理此案的赵钦差。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官袍,正襟危坐,端的是“代天巡狩”的架势。大案两侧各摆着官帽椅,坐的是臬司衙门的大小官员。堂中四角点了红蜡烛,冷风穿堂而过,烛泪蜿蜒而下,照出一派光影,恍恍惚惚。靠东墙角又摆了一排凳子,坐的都是来听审的官员。坐在最前面的是江朝宗,陆东楼坐在他旁边,往后便是杭州知府程隆。众人到齐,赵世卿一派惊堂木,高喝一声,“带人犯!”堂外冷雨不绝。杨育宽穿着一身刚换洗好的黑青色氅衣走出来,关了多日,他脸上长髯未曾打理,乱糟糟一片,发丝凌乱,眼眸垂着,像是霜打的茄子。另一位就好得多。焦郁娘受了刑,伤口结痂,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穿着一双布鞋走进来,脚踝上的镣铐沉重,勒出了红印子,她走得很慢,目光却炯炯有神。众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片刻,只听得赵钦差又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堂外杀威棍的声音徐徐响起。两人跪倒在地。依照流程,先是由臬司衙门的人宣读已经罗列好的罪状。那小官咳嗽一声站起,拿出拟好的罪状,先吟了一首诗,“非才尸位圣恩深,士庶何劳泪满襟。明主昌言神禹度,斯民直道葛天心。”朔风徘徊而过,吹散他的声音,堂外一棵老槐树安静地伫立着。待那小官念完,赵钦差神色肃然,薄唇轻启:“杨育宽,经本钦差查问,从焦家船上搜出来的米粮,确系漕粮,然仅仅一成不到,为陈米。”“可见焦郁娘多年盗粮货卖,以自家商船偷运出浙江,其心可诛。当日运漕粮上船,焦家商船曾混入官船之中,近水楼台,盗走四成漕粮。”杨育宽听到这里,已觉荒谬,仅仅依靠几袋陈米,就断定今年的米是焦家所盗,未免太过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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