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听人说起,杨郎中是松江嘉定人士,从前南京礼部任职,怎的后来就去了工部呢?”杨育宽又是一愣,“先前承蒙诸位大人赏识,后来是江北出事,工部缺人手,才把杨某从礼部调过去的。”赵世卿笑了笑,“原来如此。”窗外传来风声轰鸣。杨育宽没想到明日升堂,赵世卿今夜真是来找他闲谈的,从科举入仕,聊到写过什么引发朝议的揭帖,聊到礼部尚书霍韬在南京的那次官场礼仪整顿。……冬风飒飒,吹起壶上白气。黄葭醒过来,船篷里一阵浓重的药味钻入鼻腔,她猛地咳嗽起来。“你醒了。”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黄葭睁大眼睛,撑着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在一艘小船上,船舱不过两三丈,是艘小船。窗外粼粼波光,见日初生。“你身上的毒还未清,千万别受凉了。”她关上窗户,笑吟吟地看着黄葭,“我叫练儿。”黄葭回过神来,看向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多谢练儿姑娘救命之恩。”“你也是,这么冷的天走山路也不小心些,是为了采草药救命吧。”练儿迈着步子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腕搭脉,眉头紧锁。黄葭望着练儿,只见她穿了一身宝蓝色罩衫,头上橙红色流苏,面色红润,带着浅浅的笑,好似开在山间的凤仙花。她微微慌神,却不知该怎么回话。练儿放下她的手腕,吐出一口浊气,“好了,再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但你刚刚受寒,这几日要格外小心。”黄葭一怔,抬起手,有些不敢相信,“没事了?是我身上的毒,还是……”练儿笑了笑,“你这毒本不难解的,只是寒症厉害些。”黄葭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当日那个给她看诊的大夫,已是杭州城里的名医了,只说这余毒解不了,还会折寿。这练儿姑娘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练儿看出她脸上的诧异,干笑了几声,“我惯会这些解毒的方剂,与寻常的大夫不同,你莫见怪。”黄葭刚想谢过,只听得舱外响起扣门声。练儿转头朝外,喊了一句,“爹,人醒了!”日光还有,雨却潇潇飒飒地下起来。船上的烟篷漏下水,朦胧一片。黄葭穿上了一身练儿的鹅黄色长衫,走出船舱,哗啦啦的水声拉扯着耳朵。船头支起了一个小竹篷,篷下摆着木几,和三四把交椅。冷风吹起木几上的火炉,酒香自炉中飘出,一身湖蓝色半袖氅衣随风吹起。黄葭觉得有些眼熟,“船主?”船主回过头来,不由展颜,“黄姑娘,别来无……”瞥见她苍白的病容,他轻咳一声,“许久不见。”黄葭走到篷下,练儿拿着一件长裘出来,给坐在风口的船主披上,“爹,你也小心些吧。”“我好得很。”船主呵斥了自家闺女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黄葭只看着他二人相处间流动的温情,不由地想起祖父,一时有些怅然。船主看向她,语气温和,“我们卸货换船折腾了一些时日,真没想到黄姑娘尚在杭州,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黄葭笑了笑,“是遇上一些麻烦,耽搁了。”“那正好。”练儿倒了两盏酒,忽然开口,“先前亏了你帮忙,要不然这些货还困在浙江呢,大后日我们便要走了,何不一起?”船主也转头看向黄葭,目光中透着询问。黄葭微微蹙眉,“只是这儿的货是运去福建,我是打算北上。”练儿笑了笑,“没事,我们这儿有两趟船,一趟回丹阳,一趟下福建,届时你便同我一块儿先回丹阳。”“所言有理。”船主拿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又转头看向黄葭,“不知黄姑娘意下如何?”练儿递过来一盏酒,滚烫的酒水上,白气缭绕。黄葭接过,望着那暗沉的杯底,目光变得迟缓。耳边,风呼啸而过,水声淅淅沥沥,轻舟向前走,雨还在下,她抿了一口酒,似乎有些犹豫。在黄葭沉默的间隙,练儿转过头,与船主对视一眼。两道目光交汇一瞬。黄葭放下酒盏,静静地凝望着天际,双手缩进袖袍中暖手。半晌,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二人,认真地说:“您二位是好意,可有些事情尚未落定,我想……还是先不走了。”船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拿火钳拨弄炉下碳火。火燃得旺了几分,照得他的脸红彤彤的,好似映着一抹残阳。练儿只看向她,脸上浮出担忧的神色,“昨日,我在码头上听到风声,说过几日漕船要回淮安。这些官船赶着要走,民船一时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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