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消散,冷风扑来细碎的雪屑,眼前登时一白。杨育宽微微一愣,在那一片白茫茫中,他好像闻到了一股久违的血腥气。怀璧其罪“我的确姓林,但怀璧的、是……臬司衙门大狱正当饭点,狱卒推着小推车走进来,车上的小铃铛“叮铃铃”地响,两边的囚犯都站了起来,一道道目光眼巴巴地望着。“都有都有。”狱卒脸上似有自得之色,拿起木勺开始添饭。说是饭,其实是飘着几片烂菜叶的粥,粥上冒热气,看着似乎还不错。可若换了夏季,天气潮热起来,饭桶上便有米虫往外爬,像沾着一粒粒黑色的芝麻,可见这些放吃食的家伙一点也不干净。吃稀粥不用筷子,囚犯弯腰接过,狼吞虎咽地喝起来。过了重刑犯的那一排,狱卒推着小推车往西边去,铃铛摇得震天响,声音在漆黑的大狱中回荡不绝。婆娑光影自天窗照进来,映在她身上。黄葭躺在茅草席上,靠墙壁一侧睡着了。狱卒瞥了她一眼,拿着木勺猛敲饭桶,“吃饭了吃饭了!”囚牢里的人纹丝不动,跟死了一样。冬日,大狱不会为囚犯准备被褥,往往把囚犯成群地关在一处,让他们靠在一起取暖。若是单一人睡死过去,第二日尸体便凉透了。狱卒轻嗤一声,不再理她,推着小车继续往里走。夜里的风擦过天窗,呜呜地响。大雪扑簌纷纷。过了子时,大狱中的刑犯窝在一处睡觉,打起了震天的呼噜。两名“狱卒”打着灯,脚步匆匆,走过黑漆漆的甬道,看着两面的囚犯都已经“睡熟”,低声交谈起来。“再往里走,左拐就是了。船等在老地方,宵禁的人换班不过一刻,你动作要快。”“那、钥匙还放回去么?”“这些不用你操心。”两人走到里面一件囚牢,一人开了门,一人进门把“熟睡”的人扛起,快步走出去。……官柳摇曳不止,大舟飘荡。船头水车不动,但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潮水拍打在她的脚下,渗出一片冰凉。黄葭缓缓睁开眼,只见冷光闪烁。前面的人背对着她,在擦拭一把刀。她低下头,才发觉自己正被绑在一架水车上,水车这会儿是停住的,没有转动,而一旦转起,她便会被转着拖进河水里。天色阴沉,船舱前的两盏红灯笼微微摆动,鲜血般灼灼耀光洒下。前面的人站在光影里,转过头,在看清了黄葭脸上的神情后,蓦然一笑。“看见是我,你好像并不惊讶?”黄葭面色冷沉,刚想说什么,喉间一梗,猛烈地咳嗽起来。她不是不惊讶,只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冰刃图纸是她回到官驿之后画的,能对图纸动手脚的人,十有八九就住在官驿。她修的又是返程的官船,部院的人急着离开杭州,即便想害她,也不会对船动手脚。排除了这些人,剩下的、只有林怀璧。黄葭缓了一口气,狠狠瞪着她,一字一顿,“你为何害我?”“并非害你,只是想让你下一趟大狱。”她笑了笑,脸上的面纱随风扬起,似真似幻。她慢步走到黄葭面前,眉眼含笑,静静地盯着她惨白的脸,“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官驿守备森严,原打算在外面动手,可你一到外面便四处乱窜。几次追踪不得,我们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黄葭瞥了她一眼,嘴唇紧抿。此人设计让她下狱,是觉得大狱里方便捞人,这么说来,臬司衙门里有他们的人。黄葭心底一沉。先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林怀璧的身份,只是不想招惹是非,往往按下不表。这位林姑娘是程隆送到部院的人,沾了官场上的因果。黄葭自觉此人背景复杂,一个多月来虽与之在同一屋檐下,但从不主动深交。不想,此人到官驿,不是冲着部院来的,而是冲她来的。“林怀璧是真名么?”“半真半假。”她笑了笑,颇有深意地望向黄葭,“我的确姓林,但怀璧的、却是你。”话音一落,冷风吹起两人的衣袂,四面的浓雾晕开了灯笼中的光亮。周身都朦胧起来。黄葭一怔,整张脸变得更为沉肃,语气漠然,“官驿守备森严,你是怎么出来的?”“林怀璧”淡淡一笑,扯下了面纱,不施粉黛,这张脸艳丽非常。很好看,却也很陌生。“你们有两个人。”黄葭恍然。难怪先前林怀璧一到杭州,便受了风寒,整日以纱巾覆面,因为,虽然两人的脸上妆后,很相像,远看分辨不出,但要长久与人相处,难免会有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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