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怒火凛然逼出口,“真是好手段,用这样荫蔽的办法,教旁人一时也看不出你的心思。”江朝宗话音一落,众人一惊。只把目光投向黄葭,只见她似乎沉默了一会,脸色蓦然一变,猛地翻动那几张图纸,似乎在寻找什么,再抬起头时,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撞见了可怖的鬼。“这些并非出自我手。”黄葭掩下目光中的茫然,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她拿起图纸,仰面看向江朝宗,“图纸被动过手脚!”此言一出,江朝宗尚无反应,在场众人却不由把目光投向康厂官。康元礼一愣,连忙放下茶盏,起身施礼,“卑职决不会做这样的事。”“康厂官在船厂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他怎么可能去害一个小辈。”何埙脸上带笑,远远望着黄葭,目光中满是挑衅,“黄船工这么做,倒有些可能。”“可能?什么可能?”黄葭冷笑,笑中带着一丝凄然,“在冰刃上动手脚,我能落到什么好处?”何埙目光阴鸷,“那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黄葭瞪着他,“仇从何来?”何埙笑了笑,悠悠喝了一口茶,“黄船工常在私下里辱骂钦差大人,我等可是有目共睹的。”黄葭没有看他,只向江朝宗行了一礼,“中丞明鉴,草民与赵大人一向上尊下敬,容不得此人肆意诋毁。”“够了!”江朝宗泛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无论如何,先将此人押入大狱,留待赵御史醒后,再做定夺。”黄葭喉咙发紧,心头一缩,眼眸中犹有泪光。为什么总有这么多腌臜事缠上她?罢了,左右躲不过,她不好过,那旁人也别想好过!她攥着袖口,沉声:“中丞容禀,此事尚无定论,为保万无一失,不如将草民与何工首一起押入大狱……”她话未说完,耳边骤然传来一道厉声。“此事绝非何工首所为!”众人闻之骚动,循声望去,见坐在右边第一位的陈九韶忽然起身。他上前一步,向江巡抚作揖,动作利落有力,“禀中丞,这半月何工首一直在城外庄上收租,卑职月前巡城之时,曾见何家车马出城,直到今早,方才回来。”黄葭陡然一惊,双眉紧蹙嘴唇紧抿,“中丞……”“若非看在部院的面子上,早上枷铐了,论得到你在此咆哮公堂?”江朝宗打断了她,目光森冷,宛若深渊。黄葭的心猛地一沉,垂眸一瞬,忽见脚下多了出两道颀长的黑影,枷锁的声音响在耳边。堂外,西风甚急,身后火盆里火星扬起。她手脚僵冷,这沉闷的暖意浸来,反烘得她一身筋骨更寒。镣铐已经环上手腕,又冷又沉,她转身,被两名士卒带出去。过了长廊,冷雪,浓雾交织而来。黄葭惶惶走着,脚步迟钝得像是灌了铅一般,她依旧毫无头绪,初来浙江,打交道的无非那么几个人,除了何埙,还有谁会蓄意害她呢?她回想着图纸上一道道墨痕,觉得万分熟悉,又万分陌生。堂外冷风刮过,头脑昏昏沉沉,她近来嗜睡,精神不振,已经有好几日了,先前在船厂还好,到了官驿,越发能打瞌睡。如今回想画图纸的场景,脑海中竟如此不清晰。难道、真是她一时疏忽?……夜半冬风不等闲。官驿二楼上,元宵佳节的红灯笼被刮得四处乱晃,在沉沉夜幕,漾出一片猩红。陆东楼微微抬眸,眼前大雪浩荡,天地一白。“漕台,调令已经送去江北了。”杨育宽坐在他对面,心中有些难捱,“下官不明,您虽重伤,可待在官驿之中,守卫重重,也无需遣动漕军随护吧?”他语气很轻,但话音中流露出些许不满。为了一己安危,就要抽调江北漕军过来守卫,既是因私废公,也是小题大做。天色渐渐地发黑。雪势更重,如鹅毛纷扬。陆东楼额上有汗,肤色白得显出冷意,他咳嗽了几声,胸腔震动之时,也牵动着身上伤口隐隐渗出血色。忍着这般剧痛,他的声音却平静异常,“臬司衙门那边,人都找到了?”杨育宽微微颔首,喉咙发紧,“与薛孟归勾连的那几个差役已被盯住,他们身在府衙,却私放罪犯出逃,早该定罪,只是不知、漕台打算何时将这一干人等拿下?”他这话问出口,心中疑惑未减。薛孟归出逃已有数十日,他的帮凶早该抓起来,陆漕台按下不表,留到今日,反倒像是窝藏罪犯。陆东楼没有看他,只望着接天的雪幕,声音缓和无波,“还是盯着,有事来报,莫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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