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微颔首,现下也只能这样了。“邵老的信今日到了,问了刺杀的事,”黄葭把信给了崔平,命其传阅众人。烛火跳动了一下,她扫过一张张面孔,忽然蹙眉,“邵练呢?”崔平道:“小姐正为此事自责,便没有过来。”邵练自小由席舵主带着长大,可算叔侄情深,如今昔日的好叔叔成了背叛船帮的人,她自一时不能接受。黄葭叹气之余,邵方的书信又传回了她手中。望着信笺上苍劲有力的字迹,一句“箭在弦上,唯求速胜”,用的是斩钉截铁的语气,却说得她心底生出了几分迟疑。调任黄葭默了一会儿,起身作揖,“今……五日后雷声轰鸣,天却没有落雨。清江厂的大堂下,蜡烛点了两根,四面仍是昏暗。“原以为钦差大人把你叫过去,是打算让你官复原职呢,”王仲贵端起茶盏,轻叹了一声,“可惜了,世侄这样的本事,竟只做个检船小吏。”黄葭浅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也看不明白江忠茂的意图,江忠茂忽然举荐她回船厂检船,大约也不是相中她的本事。“说来,还是钦差大人体恤,”王凝仪笑了笑,“眼下正过了汛期,船厂事多,家父忙不过来,有妹妹你过来搭把手,是再好不过的。”黄葭默了一会儿,起身作揖,“今日刚到任,便不与伯父闲话了。”王仲贵垂眸吹着茶碗上的热气,“你下去吧。”黄葭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天边远远响了闷雷,有些冷,王仲贵又唤人在堂内烧了两个炭盆。王凝仪捧着茶,见父亲的脸色仍不好看,劝道:“爹又何必同她置气,她使的那些手段在钦差面前,怕还不够看的,如今,钦差大人虽知道那图纸不是出自您的手,但也没治您的罪,可见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是在的。”“他眼下不治罪,未必是看在情谊的份上,”王仲贵又叹了一口气,“怕是自顾不暇。”王凝仪蹙眉。王仲贵望着阴沉的天际,把手放在炭盆上捂着,“你有所不知,前日官驿里出了个盗贼,假扮成太监去翻那些金银细软,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王凝仪吃了一惊,“光天化日,竟有这样的事?”王仲贵摇了摇头,“八成是守卫换了个说辞,把刺客说成扒手,给自个儿减罪,为着这件事,钦差已搬到总督衙门里住了,连带着镇淮楼的宴席也撤了。”王凝仪微微颔首,心底起了一阵凉意。侍从端着茶壶走进来,欠身行礼,看向王仲贵,“方才,周公公身边的小松子来传话,请黄船工过去。”话音刚落,王仲贵与王凝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王凝仪站了起来,靠近侍从,“可有说什么事?”侍从摇了摇头。王凝仪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坐在堂下的父亲,见他脸色发白,低声道:“昨日才下了调令,今日又要见人,大约还有别的安排。”王仲贵也说不上来,只觉喉中发涩,一口气卡在胸腔里,扭头对提着茶壶的侍从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倒茶!”“轰隆隆——”一记沉重的雷鸣后,酝酿已久的大雨落了下来,风声呼啸,青石板路泛着清亮的光,一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黄葭下了车,转过头,便见一道八尺长的小门立在身侧,门下石阶上青苔郁郁。周所等在门前,手里攥着个布包,见她到了,也不顾接天的大雨,连忙走下石阶相迎,“姑奶奶,您可来了。”两名侍从急急跟上来,为两人打伞。雨敲击在伞骨上的声音格外凄厉,黄葭尚没有反应过来,手里便被塞了一卷泛着冷光的绢布,打开一看,却是一纸调令。“姑奶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没复您的清江厂厂官之职,可福州市舶司的差遣也不赖啊,还能跟着钦差大人一块儿南下,一路上吃不尽的山珍海味……”周所说得眉飞色舞,语气却压得很低,“这几日,我在大人面前,可没少说您的好话。”“那我真得谢谢你。”黄葭看着丝绢上“提督泉州六厂”几个字,神情已变得复杂。周所见她愣生生的模样,以为她深受震动,还没缓过来,接着道:“大人为把您调到福州,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的,先把您的差遣从河道换到了船厂,还编了‘渡口检船有方’‘改换船式,历年所报木价比兵部略少’足足十三条功劳。”黄葭应了一声,走上石阶,似乎怏怏不乐。周所看出了端倪,许是他方才没捧到点上,便不再多言,只走在她前面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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