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慧眼。”她的声音染上酒气,有些哑。陆东楼低笑一声,非但没松手,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将嵌入怀中,隔着薄薄的夏衫,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熨帖着她的腰侧。他微微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额角,气息灼热,“此番立下大功,本堂……该好好赏你。”黄葭目光一凝,想到当日他在值房的作为,心下寒意顿生,双手抵着他胸膛,“分内之事,不敢讨赏。”陆东楼凝视她强作镇定的眸子,那点灼热的光倏然敛去,恢复了平日的冷肃深沉。他缓缓松手,让她落地,仿佛方才的亲密与暧昧只是幻觉。“好了,”他整了整衣袖,声音低沉,“胶莱河新渠,朝廷急令,我即刻便要赶赴山东开凿。”“胶莱河……”黄葭微怔,似乎回想起什么,“当年王宗沐改革的时候似乎提过,最后不是被压下去了么……”“这些你不用管,”他打断她,目光在她微红的脸上逡巡,最后落在她紧抿的唇上,“新舰龙骨未成,我走后,你就守在福州船厂,若要出门,有那些人随扈,你若想自在些,就安分待着。”黄葭一怔,直视着他,“可……”话未出口,陆东楼却忽地俯身。一个迅疾、带着夜风凉意和淡淡酒气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唇角。那触感一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只留下一点灼热的麻痒。“等我回来。”四个字,轻飘飘落下。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他已转身,快步走向马车,身影融入夜色中。黄葭怔立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抚上犹带一丝温度的唇角,江风吹过,脸却愈发滚烫。闽海之极“南旺分水,功在千秋,朝廷……“轰隆隆!”雷声在远天滚动,沉闷如鼓。黄葭正走在回去的路上,蓦然一惊,抬眼望见天边翻涌的云层,越来越黑。该死!大雨,毫无征兆地下起来。雨点砸下、此起彼伏,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她疾走几步,闪入一处深宅高墙的檐下。雨水顺着瓦当泻下,在脚前汇成小溪。几乎同时,一个挑着担子的瘦小身影也挤了进来。她侧过头,担子两头是竹篾筐,盖着油布,隐约透出甜腻的蜜饯香。“客官,刚做的蜜饯果子、梅子杏脯,甜得很,去去湿气?”小贩声音带着市井的圆滑,斗笠压得很低。黄葭微微摇头:“不用了。”小贩笑了笑,反而凑近些,声音压低了,带着点神秘:“那……新蒸的糖糕可好?特意加了‘木贼’‘桃仁’,香得很!”“木贼、桃仁”四字入耳,黄葭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她缓缓侧过头,目光穿透雨幕和昏暗,落在小贩被斗笠阴影遮住的下半张脸上。檐外雨声哗然。小贩抬手,慢慢取下湿透的斗笠,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面容——崔平。他咧嘴一笑,眼神精亮,却多了些沧桑。黄葭眸光微动,格外诧异,“你什么时候……”“雨大,拿着。”崔平不由分说,将一把半旧的油纸伞塞进黄葭手中,自己则重新戴上斗笠,紧了紧担绳,一低头,毫不犹豫地扎进瓢泼大雨里,身影很快模糊。黄葭撑开伞,步入雨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那个在雨幕中移动的身影。拐过几个街角,是一处僻静角落,支着个简陋的馄饨摊。昏黄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晃,勉强照亮一方油腻的木桌和两张条凳。崔平已放下担子,坐在背风处,正朝摊主招手。黄葭收伞,在他对面坐下。“两碗馄饨,多放胡椒。”崔平熟稔地开口。“好嘞!”摊主笑了笑,灶头热腾腾的蒸汽在冷雨中升起,带着面皮和肉馅的香气,暂时驱散了寒意。馄饨端上,白气氤氲。黄葭没动筷,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吸溜着热汤。“你们近来如何?”她开口,声音在雨声格外平静。崔平咽下口中的馄饨,抹了把嘴,眼神锐利依旧:“老本行,倒腾药材,饿不死。不过……”说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近来风声有变,山东那边,胶莱河开凿的动静不小,运河上跑船的老把式们都在观望,说要是通了,或许船帮在运河上,还能有新路数。”黄葭点了点头,未置可否。胶莱河连通胶州湾与莱州湾,若成,海运与漕运格局确会生变,但这并非她此刻关心的。崔平见她不语,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被雨声淹没:“这次来,是祝舵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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