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身自好,抱月怀砂,”那日清晨,长玦居高临下,“你今后就叫这个名字吧。”他只是恭敬地应声,未曾有半分异议。他以为,这一生都会是这样的——安静地站在长玦身后,仰望他,追随他,等长玦羽化之时,他便会默默地退到无人知晓的地方,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可他从未想过,长玦会堕入杀戮道。更未曾想过,他会成为那场灭世浩劫中,唯一一个站在长玦身边的人。仙门围剿那一夜,天空被无数的剑光撕裂,天雷滚滚,四方云动。长玦重伤,被诸天长老、亲传弟子围困在结界之中。他满身是血,手中的剑早已断裂,衣衫破碎,狼狈不堪,可他却依旧站得笔直,眼底燃烧着炽烈的怒火。怀砂曾以为,这些曾并肩作战的同门,会在长玦堕入杀戮道后拉他一把。可他错了。他们没有半点犹豫,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将长玦逼入绝境,剑光交错间,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长玦,你已经堕入杀戮道,回头无岸。”“休要再负隅顽抗,你若自刎,便还能留你一丝尊严。”长玦昔日的旧友们站在阵法之外,言语冷漠地劝说。长玦看着他们,神色讥诮,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回头无岸?”怀砂低低地喘息着,眼底染上疯狂的笑意:“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怕是忘了,当初是谁拼死拼活地替你们守着宗门?是谁救过你们一次次?是谁在你们道心破碎时,替你们挡过雷劫?”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被压抑至极的愤怒,嘴角的血丝沿着下颌滴落,融入脚下的残破血泊。“结果呢?”怀砂笑了笑,眉眼带着彻骨的冷意,“就因为他堕入杀戮道了,你们便要杀他?”“你们,还真是好得很。”没有人回应他。那些人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执剑不动,目光冰冷,早已对长玦做出了宣判。怀砂知道他们不会放过长玦。这是一场必死的局。怀砂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脑海中闪过许多过往的画面,那些他默默跟随的岁月,那些在宗门中的日子,那些长玦偶尔无聊时与他闲聊的片段,甚至是那些他在夜里偷偷出门,看着长玦背影时的目光。他曾以为,这个人会永远高高在上,耀眼得无人可及。可如今,长玦站在绝境之中,被自己最信任的同门所背叛,成为所有人眼中的魔头。若是这世间所有人都站在长玦的对立面,那怀砂便宁愿化作魔,成为那个唯一站在他身旁的人。那一夜,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成山。长玦死后,怀砂一夜成魔,屠尽上界仙门,以绝望与恨意为引子,化作魔族的最强杀器。他的剑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眼中除了漠然,别无其他。可他最终还是没能让长玦复活。他似乎看见那个白衣仙人对他失望摇头:“怀砂,你……不该为我如此……”怀砂笑了,眼底满是血色。“可我就是想陪着你,”怀砂的声音轻轻的,透着绝望的温柔,“这一生,不,下一生也是。生生世世,不论是仙是魔,我都追随你。”怀砂亲手将长玦的魂魄送入轮回,然后紧随其后。时妄从回忆中回神,眼前是宁鸢熟睡的侧脸,呼吸平稳,睫毛微微颤动。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宁鸢的发丝,指腹带着一丝眷恋的轻柔。低低的叹息,似呢喃一般落在夜色里。“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我拖垮……”夜深,未央城内一片寂静。天上的星光被云雾遮掩,夜风微凉,吹动廊檐下悬挂的风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时妄站在庭院中,借着月色,深深地望了一眼屋内熟睡的宁鸢。那人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梦里也不肯放松。他蜷缩着,一只手下意识地朝身侧探去,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指尖却只摸到一片空荡。时妄垂下眼睫,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他轻轻地转身,忍着虚弱的身体,朝着未央城主的住处而去。天刑向来是个警觉的人,尤其是璃影死后,他夜里极少安眠。一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便缓缓睁开了眼。下一瞬,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屋门前。时妄衣衫单薄,比以往更加清冷瘦削。他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分明还未彻底恢复,竟然还强撑着身体走到了这里。“怎么,半夜不睡,跑来找我做什么?”时妄没说话,他缓缓地走上前,伸手取出一块玉佩,轻轻放在桌案上。那玉佩泛着柔和的光芒,通体剔透,正是之前天刑送他们的,未央城的信物——未央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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