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不等鄂鸿笑眯眯地说完,裴瓒“噌”得一下站了起来。然而——“咚!!!”裴瓒站得太急,直愣愣地撞在了马车顶上。声音太响,一听就知道撞得不轻。“少爷怎么了?”韩苏着急忙慌地探头询问。“没事没事……”他一时被撞蒙了,捂着头顶眼前天旋地转,直到被裴十七艰难地搀起来,才龇牙咧嘴地喊疼,但嘴上仍不忘说着,“不受他们的糊弄,便是死路一条吗,简直胆大包天!”鄂鸿望着气得不行,又一个劲哼哼唧唧无处发泄的裴瓒,表情突然凝住了。混沌的眼珠慢慢清亮透彻。像是在裴瓒身上看到了些许不同。与他几十年前,尚且年少时所看到的昏暗官场不同,裴瓒是灵动鲜活又正气凛然,不与那死气沉沉的官场为伍,反而像一条明艳生动的彩鲤,搅动一潭混沌死水。【还真是年轻气盛啊……】【只可惜,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不一直都是如此吗?】【小裴大人尽力而为就好,就算查不清,也未必有人怪罪,总有人替你担着。】裴瓒听着他的心声,倒吸一口凉气。他很想反驳,但又无比清楚错的并不是鄂鸿。错是鄂鸿这五六十年来的所见所闻,是让鄂鸿“见多识广”的那些人和事。裴瓒眼神惆怅,瞪着被车外冷风鼓动的帘子,越想越气。仔细回想着所经过的那些村落,的确有些不对劲。当时鄂鸿就说,这些地方太干净了。如若只是常用的器具不全,还勉强可以说是原先的坏掉了,未曾腾出银钱来购置新的,但整个院子里都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生活痕迹,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裴瓒没有及时理解鄂鸿的深意,鄂鸿也觉得在外面人多眼杂过于危险,没有刻意点明。总之,他并没有想到那一层。没有想过亲眼所见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蓄意伪造的。他托着腮抵在小窗边,马车颠簸,外面风声渐起,隔着厚重的帘子,也能听见冷风呼啸。一定得想个办法看清实情才行。就像鄂鸿说的,要切入深处!可是该怎么办呢……裴瓒摩挲着下巴,满脸心思,正当一筹莫展之际,车轮突然被石头硌了一下。他顿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裴瓒眼神笃定地看向鄂鸿,提了个馊主意:“先生,你说我若是一人独行深入民间去调查,而你们借着我的名义继续前行骗过当地官员,会如何?”【会死。】【这想法太不靠谱!】鄂鸿被噎了一下,刚想劝他,却被裴十七抢先开口。只见裴十七抱着剑,冷冰冰地说道:“大人会落得何种下场,十七暂且不知,但是如果被主人知道大人在寒州独自前行,我和鄂先生只会难逃一死。”裴瓒有些尴尬,但又不想作罢:“你不说出去不就行了。”“不说,主人也会知道。”裴十七放下剑,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严肃,“就像大人之前骗我的那些,主人都会知道的。”骗裴十七的哪些?骗他的次数太多,裴瓒一时想不起来他说的是哪件事。瞧着对方气鼓鼓的模样,他心虚地狡辩:“我哪里骗过你!你可别污人清白。”“玉章!主人根本没和大人提过!”“哦……”裴瓒惊呼一声,立刻捂住了嘴。玉章之事是他从裴十七的心声得知的,先前没有任何人向他提起过。而沈濯知道玉章调用幽明府暗卫一事,可能是从裴十七那里听说的,也可能是被暗卫告知的,但不管怎么说,沈濯知晓之后竟然没来责问他,反而装得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丝毫没有提及。对他未免有些太纵容了。不过,这人猜到他有读心的能力了,肯定不会瞎问瞎想。有些难搞。“十七,你看沈濯都知道我所作的事情了,他不是也没说什么吗。”裴十七转念一想,好像是这样的。在裴瓒昏迷不醒的那天夜里,沈濯吩咐了他许多事,也问了他许多话。问完玉章一事之后,沈濯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就连知道玉章还在他那里,也没有提出要收回去。只是叮嘱着,有什么事情要先跟鄂鸿商量,不要尽信裴瓒的话。估计是怕他再被骗。裴十七义正辞严地强调着:“但是这次,不管大人有没有独自离开,十七都会告诉主人的。”裴瓒眨眨眼:“想也不能想?”“想也不能想!”“好,算你狠。”裴瓒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小告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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