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丧鬼”名声在外,可他神出鬼没,与如今几位正道魁首并未交过手,要说哪个高手能制住此人,小童们一时还真叫不得准。他们议论起来,“报丧鬼”洋洋得意,怪模怪样比着鬼脸:“谁不同意我当老大,我就往你家门口挂个白灯笼喽,我看谁敢!哈哈哈哈……”打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夏堇的眉头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抽动,五指攥紧了又松开,直到这里,是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夏堇朝他招了招手:“是吗?你过来。”小孩以为她是要给胜者颁发奖励,又有糖吃,登时精神百倍,飞快凑了过来,没想到夏堇竟突然伸手一钳,把他嘴唇和下巴捏在了一起。小孩惊得要叫,可是被夏堇按着,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一双墨黑的眼眸朝他望来。一张格外白皙的面容,眉目间有种冷淡的清秀:“往人家家门口挂白灯笼?这是能跟朋友说的话吗?你学点好的成不成?”夏堇手上没用力气,只凉凉淡淡道:“再教我听见,保管抽你一顿!”-与此同时,城门外。金珠案发以后,出城的每一箱货都要仔仔细细地倒空检查,入城的核验也比平时严格许多。往来的商贾马帮听到风声,许多怕麻烦的早已绕路取道大罗卫城。只是大理毕竟是滇地最重要的贸易重镇之一,马上又要赶上盛大的本主节,即使商队规模已经比平时小了许多,城门外还是大排长龙。如今城门处的守卫已经换成洱海卫的亲兵,正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逐一检查入城行人的路引和度牒。守卫挥挥手,示意一个行脚僧入城,道:“下一个。”队伍中的下一个人递了路引过来。那是个眉目如画的男人,面容温润柔和,一双眼睛的颜色极浅,在日光下像是琉璃珠似的。守卫看着他,顿时愣住了——不止因为那画中仙似的容颜,还因为,他的头发是披着的。无论贵贱,大明十五岁以上的汉人男子都需束发,君子冠服,这是礼仪的基础,大理府的白族、彝族男人也会用布条缠住头。而这个男人一头长发就自然地披在肩上,流水似的柔顺乌黑,未着一点冠饰。可是,那样泰然自若的神情气质,又绝非蓬头跣足的流民。这是什么特别的风俗吗?安南,暹罗……守卫低头,念出了他路引上的名字。“李慕月。”☆、8、本主游行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四月廿三,本主节如期到来。除了春节之外,这就是大理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了。夏堇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鼓声乐声吵醒了,只见四处彩旗飘舞,人声鼎沸,街上已经清出一条路来。游行队伍正在聚集起来,百姓不分汉白,都是盛装打扮。金莲花珠案的阴云仍然笼罩在大理上空,大概也正因如此,从官府到百姓,都格外需要这场驱邪除祟的大游行。游行队伍从城隍庙浩浩荡荡地开拔,一路前往洱海边的崇圣寺。夏堇不远不近地缀在队里跟着,到了崇圣寺山门下,才见得人山人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之前昙鸾说过,崇圣寺上下最近都为这场游行忙得团团转,此刻远远一看,果然是好大阵仗!只见苍山巍峨,三塔鼎立,灿烂日光倾泻而下,如佛光普照。六十四名僧人庄严而立,正在住持带领下,齐声念诵经文。隔着层层人墙,她基本上只能听个响,但大理百姓对此早已十分熟悉。住持妙德法师手持金刚铃,他念一句佛号,游行队伍就跟着应一句,向护佑本境的神灵祈福。“五谷丰六畜吉疫病退”妙德法师庄严道:“唵、摩诃迦罗——”回应如同山呼海啸:“本主威灵!”袅袅的白烟从香炉中升起,夏堇站在人群中,心中恍惚掠过了一个念头。当年应虚山的道观里,香火只怕比这还要旺盛许多,据说每到大年初一举行法事时,当地无数官吏富商、甚至已经告老还乡的都会不远千里地赶来。可惜李溦隐居深山,从没带她去过,那样的风光无限、一呼百应,也全都只有停留在他只言片语的描述之中了。鞭炮噼里啪啦点了起来,烟雾之中,山门前传来一声悠远的高呼:“神驾出巡了!”百姓轰然叫好,金钱鼓声咚咚响成一片,只见数十位僧人簇拥着一顶四人抬的轿子,穿过人群,走到游行队伍的前端。那轿子上面坐着的,就是从崇圣寺里请出来的本主神像了——只见那雕像三面六臂,肩臂缠蛇,披着一身骷髅璎珞,手持长矛,金刚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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